包間里還放著迷幻純音。
可沈榆的每個字,都無比清晰地落入謝宴州耳中。
謝宴州垂眼看著對方。
昏暗的光線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從沈榆的角度,只能看見青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而后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你想我怎么救?”
見他上鉤,沈榆得寸進尺:“帶我回家。”
頓了頓,補充:“回你家。”
又補充:“臥室。”
每說一個詞,謝宴州的表情就變一分。
在場所有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不是,什么?!
沈榆要跟謝宴州回家——還是去臥室?!
后面的保鏢更是有種閉眼的沖動。
上次跟他們家少爺自薦枕席的男的,被少爺親自踹了兩腳,進醫院了都。
這個沈少跟他們家少爺從小到大不對付,說這么惡心的話出來,搞不好被打的更慘……
保鏢正要勸告,卻聽謝宴州冷冷道:“讓開。”
保鏢趕緊伸手,想去扯沈榆的手。
還沒碰到,謝宴州黑眸盯著他:“我讓你們讓開。”
保鏢:“是……啊?”
沒等他反應過來,謝宴州脫掉西裝外套,罩住沈榆的臉,彎腰把人抱起來,大步流星往外走。
好像慢了一步就怕人會長翅膀飛走了一樣。
保鏢心道一聲臥槽,不會是要帶出去揍吧?!
他趕緊去追,下樓時正看見謝宴州抱著人進了車后座。
“回清風苑。”謝宴州吩咐司機。
車門一關,車窗和車內擋板升起,隔絕開一個密閉空間。
謝宴州做完這些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懷中人。
才發現沈榆一直在自己懷里,沒有掙扎也沒有打人,簡直乖得不像話。
不僅如此,上車后,沈榆還找了個特別舒服的姿勢窩著。
好像這樣躺過無數次一樣。
謝宴州眉頭皺得更緊,沈榆卻盯著他的側臉,眼圈酸澀。
上輩子他受人挑撥眾叛親離,和謝宴州也漸行漸遠。
后來出了車禍,雙腿殘廢,卻是謝宴州連夜從國外趕回來,日復一日照顧他,抱著他去了很多地方。
那時候沈榆才知道謝宴州的感情。
無數次想,如果能回到還健康的時候,和謝宴州好好在一起多好。
所以剛才在包間里面的時候,沈榆就想好了。
他要抓住一切機會,和謝宴州在一起。
這么想著,沈榆捧起謝宴州的臉,直起上半身湊了過去。
謝宴州身體僵硬,直愣愣盯著靠近自己的人,在唇瓣快接觸到的時候,忽然偏頭避開。
謝宴州按住沈榆的手,不讓他動彈。
青年喉結不受控制滾動,下頜緊繃,仿佛處于失控邊緣,他閉了閉眼才冷靜開口:“你到底要干什么?”
“親-你。”沈榆非常直白。
謝宴州沒說話,垂眼,視線落在沈榆還泛著水光的唇上。
這張嘴,罵過他無數次,一次比一次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