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州的呼吸在這一刻停頓。
不敢想沈榆發現自己偷親后是什么反應,更不敢想他聽到剛才的話后會作何表情。
盡管他們這幾天比過去任何一個時刻都要親密,但謝宴州摸不清沈榆的心思。
謝宴州看似強勢,但他無比清楚。
兩人之間,主動權永遠在沈榆。
他的一舉一動,不過是根據沈榆做出反應。
謝宴州緊張地盯著沈榆的臉,短短幾秒已經設想過無數可能。
但沈榆沒睜開眼,只是往謝宴州懷中鉆得更緊。
像是做了無數次那樣,沈榆的手摸索著,從謝宴州衣縫鉆進去,最后落在……腹肌上,給狗順毛一樣摸著。
謝宴州:“……”
沈榆體質不太好,體溫要比謝宴州低一些,微涼的手指好像完全沒感覺到謝宴州皮膚緊繃,還順著肌理輕柔滑動。
奇異觸感蔓延,攪亂呼吸。
眼見那只不安分的手還要往別的地方去,謝宴州眼疾手快握住對方手腕,卻被沈榆抓住縫隙,強行與他十指相扣。
被摸過的地方好似火燒一般滾燙,心跳仿佛不屬于自己。
謝宴州強行閉上眼睛,催促自己入睡。
……
謝宴州夢見了很多碎片畫面。
醫院,傍晚,天臺。
并排坐在一起的自己和沈榆,不知誰先動了手指,誰先回縮,卻被牢牢握住手指,強行擠進指縫,十指相扣。
模糊的畫面中,謝宴州偏過頭。
他看見沈榆的發絲被夕陽染成耀眼絢爛的金橘色。
但更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是沈榆紅透的臉和耳根。
蒼白消瘦的青年,抿著嘴唇,臉上是因為他而產生的紅暈。
誰都沒先動。
直到手指冰冷。
畫面逐漸被刺眼的白取代,他看見沈榆的表情又黯淡下去,沈榆張了張口,抽回手,謝宴州卻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
溫暖的觸感撤離,謝宴州忍不住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一片空白。
謝宴州猛地睜開眼,透過窗簾縫隙落下的刺眼白光照在臉上,晃得人眼疼,頭也疼。
謝宴州呆呆盯著那束白光,胸腔涌起強烈的失落感與疼痛感,仿佛在心疼著誰。
肩膀被人蹭了蹭,謝宴州回神,側過頭,看見沈榆沉睡的側臉。
沈榆睡著了也是極其有生氣的,睫毛卷翹,臉頰泛著健康自然的粉。
和夢里那消瘦蒼白的樣子截然相反。
夢和現實不一樣。
謝宴州閉了閉眼,他早就過了會把夢見和現實混淆的年紀。
可仍然控制不住那種強烈的、過于真實的心悸。
是太壓抑了嗎?
躺著看了一會沈榆的睡顏,心悸逐漸平息。
謝宴州洗漱過后,給薛遠庭發了條信息。
謝宴州:【你上次說的心理醫生,聯系方式發一下。】
薛遠庭:【?】
薛遠庭:【怎么了哥們兒,被嫂子折磨得精神失常了?他家暴你還是pua你了?說出來讓兄弟們樂樂。】
下面跟著三個嘲笑的表情包。
謝宴州懶得搭理他,言簡意賅:【做夢了。】
薛遠庭:【……】
薛遠庭:【你也到了會做那種夢的年紀,可以理解。】
薛遠庭:【這種情況不用看醫生的,注意節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