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薛遠庭的嘰嘰喳喳,謝宴州比他還煩:“閉嘴,本來要說的,被你的啞炮打斷了。”
“你要想求,吃飯吃到一半都能求,別把鍋甩我身上。”薛遠庭一眼看穿本質。
謝宴州沒說話,罕見地沉默著。
能讓謝宴州啞口無言的時候可不多。
除非是真的戳中他的心。
薛遠庭皺眉。
謝宴州有所顧慮。
前幾天知道謝宴州在準備戒指時,陸彥起哄讓謝宴州求婚,當時謝宴州便陷入沉默。
好一會,才說再等等。
等到昨晚,謝宴州才托他準備煙花。
他問謝宴州,是不是要求婚。
謝宴州只是說:“看情況。”
認識謝宴州這么多年以來,薛遠庭第一次從謝宴州臉上,看到類似茫然的情緒。
薛遠庭忽然意識到。
在這段關系中,謝宴州也許遠沒有看上去那么堅定和自信。
難道是倆人鬧矛盾了?
見狀,薛遠庭撿起為數不多的良心,充當起知心哥哥:“小謝啊,有什么感情矛盾,說出來,哥給你梳理梳理,解決解決。”
雖然心情不好,但謝宴州攻擊力不減:“滾,誰是你弟弟。”
薛遠庭讓他一回:“老子是你弟弟可以了吧,快說。”
夜風靜靜地吹。
片刻后,謝宴州低沉的聲音響起:“沒有矛盾,是我的問題。”
薛遠庭問:“什么問題?你不行了?”
謝宴州:“……”
他閉了閉眼,就知道這b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怕他掛電話,薛遠庭趕緊說:“哎哎,別掛,我認真問你呢,你到底為什么猶豫?怕被拒絕?覺得他沒那么喜歡你?”
謝宴州垂眼,想了一會,說:“我不知道。”
煙已經燃至盡頭,謝宴州看著黑夜中一點猩紅,思緒有瞬間恍惚和抽離。
前幾天,策劃求婚的時候,陸彥問:“你們最開始喜歡彼此是為什么?拍個冊子什么的唄,我看國內結婚都在大屏幕上面循環播放。”
謝宴州當時就愣住了。
他無比確定自己喜歡沈榆。
也確定沈榆喜歡他。
可沈榆到底為什么喜歡自己,又是什么時候喜歡上自己,喜歡自己哪里……
這些,謝宴州都不知道。
更不曾了解,那天晚上,沈榆為什么會突然撲進自己懷里,跟自己回家。
謝宴州為沈榆想過很多理由,甚至那天醉酒,也曾用玩笑話試探過沈榆。
可沈榆沒有給過自己解釋。
甚至,連一個模糊的理由也沒有。
每次他們談論到類似的話題,沈榆總會岔開話。
仿佛那是不可觸碰的禁忌。
是不能被他知道的秘密。
謝宴州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可以對沈榆毫無保留,自然希望沈榆對自己可以坦誠。
他恨不得和沈榆融為一體,不想兩人之間有半分嫌隙。
但沈榆的逃避,讓謝宴州感到不安。
水聲停住。
思緒被打斷。
謝宴州抬眼,看見沈榆穿著自己的t恤走出浴室。
漂亮青年啪嗒啪嗒踩著拖鞋,用毛巾擦著頭發,軟著聲音喊他:“謝宴州——幫我擦頭發——”
謝宴州直起身,將煙頭碾滅丟進垃圾桶。
他抖了抖衣料散味,推開陽臺的門,進入室內。
而后,謝宴州連停頓也沒有,徑直朝著沈榆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