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在蘇城算不上首富,但世代書香門第,近年來專注慈善事業,名望很高,因此晚宴上除了藝術界大家,也有不少權貴,可謂名流云集。
陳蕓在入口招呼幾個老同學時,眼尖瞥見角落里三個貓著腰貼墻往里走的身影,疑惑地皺了一下眉。
剛要開口叫他們過來跟人打招呼,卻見為首的江晴婉朝這邊豎起食指,夸張地噓聲,又指了指自己的裙子和沈榆的褲子。
陳蕓這才看清他們身上都沾上泥點,無奈搖了搖頭。
平常愛玩沒什么,這會被客人看見,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怎么了?”有位貴婦人見陳蕓往后看,笑著想回頭,被陳蕓眼疾手快按住了肩膀。
“沒什么。”陳蕓笑得溫和,指尖虛虛碰了下對方的耳環,把話題引到穿搭上去了。
江晴婉趁機帶著沈榆和林嘉旭溜到三樓的衣帽間。
衣帽間里早有傭人在看著禮服,焦急地轉圈,見他們來了趕緊站起身:“小姐,你們可算來了。”看清他們腿上的泥點后疑惑,“怎么弄了這么多泥?”
“別提了,還不是因為那個小綠箭。”江晴婉冷笑,拿起自己的裙子往更衣室走。
來之前下了場來去匆匆的夏日暴雨,路邊積了淺淺一層水,尚未來得及清理。
幾人從車庫出來,江晴婉本來說帶他們去看院子內一只自己跑來的流浪貓,結果剛走一會,一輛轎車緩緩在身邊停下。
后車窗降下,秦聽雨裝扮精致,對他們淺淺笑著:“好巧呀,婉婉姐姐,你沒開車嗎?”
江晴婉看都沒看他一眼:“關你屁事。”
秦聽雨笑笑,只對沈榆說:“小榆哥哥,待會見。”
他說完便升起車窗,轎車忽然加速開出去,水濺了他們一身,其中走在外側的林嘉旭最嚴重,氣得他罵罵咧咧。
還好禮服在三樓衣帽間放著。
更衣室是分開的。
沈榆換過禮服走出來,造型師迎上來幫他整理頭發和衣著。
一切弄好后,沈榆低頭回林嘉旭的消息,回完后,給謝宴州發消息:【我好了,你們在哪?】
謝宴州:【抬頭看看?】
沈榆抬眼,正對上謝宴州含笑的雙眸。
青年雙手撐在椅背兩側,只需微微彎腰,便將沈榆收攏在懷中,下頜輕輕抵著對方肩頭。
鏡中,兩人距離緩慢收緊,視線在鏡中交匯勾纏。
腰間貼上大掌,隔著西裝,輕輕壓著,形成一種并不強烈的壓迫感。
沈榆耳尖泛紅,忽然想起幾天前在浴室的鏡子前的境況,呼吸不自覺沉了幾分,不敢再看,匆匆別開視線,起身就要走。
然而身體剛離開凳子一點距離,腰間的手卻微微用力,又把他按了回去。
“躲什么?”謝宴州薄唇輕勾,似笑非笑看著他略顯慌亂的神色。
“誰躲了?”沈榆揚了揚下巴,卻沒看他,“婉婉姐和嘉旭還在外面等我。”
說到后面,逐漸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謝宴州微微抬眉:“你的婉婉姐和小跟班去陽臺自拍了,把你托付給我了。”
沈榆:“……”
兩個沒良心的。
捏捏他的臉,謝宴州問:“剛才看你褲子上有泥,怎么弄的?”
“剛才有個缺德的,開車濺了我一身泥。”沈榆說起這,有點氣地扯了一下謝宴州的領帶。
“誰?”
“你說呢——”沈榆挑眉,語調刻意軟下來,“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