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著江清墨,想喊沈榆來聽。
但轉頭一看,沈榆正被謝宴州摟著腰往外走,連回頭看他們一眼都沒有。
江清墨把江晴婉當成沈榆,重重地趴在她背上,狗皮膏藥一樣甩不開,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挪動一步。
一群狐朋狗友經過他們,毫不留情地嘲笑:“兄妹情深啊!”
“我們先去下一輪了,加油啊婉婉!”
江晴婉崩潰,但誰知道江清墨這人平常話少,喝多了話癆得要命,還在喋喋不休:
“你婉婉姐,過段時間找你玩,你、你花她錢,少了跟哥要……”
“在外面,別跟陌生人說話、別、別喝陌生人飲料,也別太好心幫助人,知道嗎……”
“小榆,你、你想不想哥沒關系,哥會想你的......”
……
走出酒吧,夏日余熱撲面而來。
雖然臨近零點,市中心仍舊熱鬧非凡,穿著時尚的年輕男女笑著經過。
附近的路比較堵,司機在隔著一公里的地方等他們。
沈榆在路邊的攤位買了杯手打檸檬茶,雙手捧著,降低熱度。
謝宴州很少喝飲料,也買了一杯和沈榆同款的。
從很久以前開始,謝宴州就有“嘗試沈榆喜歡的事物”的習慣。
這樣總讓他感覺他們離得很近。
也許是檸檬水太酸,也許是酒精作用。
謝宴州側頭看沈榆時,略有恍惚。
漂亮青年在光影間的臉和過去的某些瞬間重合,謝宴州心口泛起難以形容的情愫。
有個男孩經過,又倒了回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謝宴州:“帥哥,你有沒有……”后面的話沒說,只可意會。
“這個是我男朋友。”謝宴州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沈榆。
沈榆禮貌地對男孩笑笑,后者紅著臉離開了。
等人走遠,沈榆離謝宴州近了些,伸手扣住他的手。
捂了很久檸檬水的手冰冰涼涼,很舒服。
謝宴州唇角微翹,挑眉:“這算宣誓主權?”
“不可以?”沈榆也學他挑眉,“誰讓你長這么招蜂引蝶的。”
謝宴州笑意更深:“我只招叫‘沈榆’的蜂。”
沈榆故作嫌棄地皺眉:“油膩。”
話是這么說,卻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兩人慢悠悠地往停車的地方走,看到車后,沈榆說:“這么快就要回家了,還想再走會的。”
“那再走會。”謝宴州拉著他從交叉的路口繞了一圈。
路程中,沈榆低頭看自己的雙腿,唇角噙著笑意。
謝宴州發現,沈榆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腿,不僅喜歡買很多褲子和鞋子,也經常站在鏡子面前看。
有時候做得神志不清,會伸手去摸摸腿,摸到后露出放松的神情。
或許是酒精壯膽,謝宴州問:“很在意你的腿嗎?”
沈榆聞言,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謝宴州會忽然這么問。
但想想也正常。
自己平常對腿還是蠻在意的。
有些東西在的時候覺得理所當然,失去才會如墜深淵。
上輩子經歷過,現在當然更珍惜。
沈榆本來想隨口說點什么話糊弄過去。
可隔著夜色和謝宴州對視后,沈榆又說不出俏皮話來。
謝宴州的眼神,和平常沒什么區別。
但又含著不同的情愫。
有那么一瞬間,沈榆覺得謝宴州仿佛看穿了他的一切。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無序流竄,有什么話堵在嗓子眼里,幾欲迸發。
沈榆深呼吸片刻,抬眼看向對方,問:
“還記得你上次和我說的夢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