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跟你爺爺,去過沈家,沈老爺子說......”林珍嘆了口氣,緩緩說,“沈榆的腿......受傷嚴重,情況好的話,三五年可以站起來,情況不好......一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
她問:“就算這樣,你還要陪沈榆嗎?即使他根本不會回應你。”
“我這輩子,只喜歡這么一個人。”
謝宴州垂著眼,睫毛在臉上打下淡淡陰影。
他沒有看林珍,一個字一個字地講,語氣認真。
“我想陪他,如果......他可以給我這個陪他的機會。”
只要沈榆愿意,他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是飛蛾撲火。
謝宴州最后還是沒留宿在謝家。
林珍走后,謝宴州在陽臺抽了根煙,就離開了。
車駛離謝家,臥室窗邊站著的謝天誠皺了皺眉:“就這么讓他去了?”
“那不然呢?”林珍沒好氣,“你兒子什么樣你還不知道?人家撞南墻,頭破血流了知道回頭,他把頭修好了再去撞!”
謝天誠笑笑:“看起來,你也挺贊同他撞的。”
林珍揉揉太陽穴,嘆了口氣:“那能怎么辦?他自已非要撞,我總不能把他變成個球塞回我肚子里吧......算了隨他去吧,別把自已折騰死就行了。”
剛才聊完林珍就想開了,她兒子從小到大就是這么個犟種,勸是勸不住的,攔也是攔不了的。
還能怎么辦,隨他去吧。
從謝家出來,謝宴州徑直開車到了醫院樓下。
這片區域臨近郊區,臨近午夜,四周黯淡了很多,但住院部大樓五層那個病房的燈還沒熄滅。
謝宴州站在樓下,看著那一點燈光,說不清心里什么感覺。
心臟如同被按進不見五指的深海海底,壓強擠壓心臟,麻木痛感,臨近窒息。
謝宴州現在還能想起來,以前沈榆體育課選了足球,在綠茵場上肆意奔跑。
如果沈榆知道,他很有可能,再也不能站起來。
會有多痛苦。
冬日的京市很冷,謝宴州在樓下站了一個小時左右,手指僵硬,才回到酒店。
他坐在沙發上,手指僵硬得無法點煙。
手機震動了一聲,謝宴州掃了眼,發現是游龍里的好友私信。
鱗影:【打本嗎?】
謝宴州上號,跟他一起進了副本。
打了幾把,沈榆發了消息過來:【不打了。】
謝宴州問:【要睡覺了?】
鱗影:【不是。】
鱗影:【下雪了,護士喊我看雪。】
沈榆說完這句就下線了。
謝宴州抬起頭,才發現窗外確實下了一場大雪。
雪花紛紛灑落,如同電影中慢鏡頭。
“這是初雪哦。”小葉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跟沈榆說。
沈榆嗯了聲。
“沈先生,你聽說過沒?”小葉眼睛都亮了,“據說在初雪這天告白,一定會成功!成功的人,就會永遠在一起!”
這種年輕人才會信的話,卻讓沈榆微愣。
不由自主地,沈榆想到了一段往事。
和謝宴州有關的往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