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州走后,小葉進病房給沈榆抽血。
發現沈榆拿著奶茶坐在那里,呆呆愣愣地看著半空中,好像被人隔空一拳頭打在精神體上,人懵了。
平常沈榆對什么都很敏銳,有只蚊子飛進病房都能被發現。
而現在,小葉已經走到沈榆面前了,他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神色松怔。
直到小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你......”沈榆愣了兩秒,“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才。”小葉拉過他的手給他綁上止血帶,“你好像在發呆,跟謝先生聊什么了嗎?”
沈榆表情變得很精彩。
好一會,他才干巴巴說:“忘記了。”
小葉抽完血讓他自已按著棉球,發現他體溫似乎比平常高。
抬頭一看,沈榆的耳朵紅透了。
小葉:“......?”
聊什么了這是,把人都聊紅溫了。
夜幕降臨。
謝宴州靠著椅背,和對面進行跨國會議。
會議結束后,陸彥拿著手機,切換成中文:“你什么時候回來啊?股東現在相信你沒死了,可是他們現在開始壓力我了,我都快沒時間打游戲了!”
“不一定。”謝宴州單手撐頭,眉間浮現幾分疲倦,“短時間內回不去。”
陸彥不懂了:“還是因為那個沈榆?不兒,他是不是給你下蠱了啊?把你迷成這樣?不是說他還把你甩過嗎?這種人——”
話沒說完,謝宴州冷冷看了他一眼,聲音發寒:“哪種人?”
陸彥一陣無語。
至于么,這么護著,說句不好聽的都不行。
“好好好不說了。”陸彥擺擺手,又安慰他,“其實你也不是完全沒可能,電視劇里面都這么演的,總裁為愛回國,又爭又搶......”
謝宴州聽他絮絮叨叨說屁話,抽空看了眼未讀消息。
護士小葉:【謝先生,沈先生說明天不喝奶茶,您要不過幾天再來吧。】
護士小葉:【你們吵架了嗎?沈先生現在情緒可能比較敏銳,希望您多海涵,他還是很看重您這個朋友的。】
謝宴州眉心蹙起,單手回復:【知道了,謝謝。】
腦中卻在回想沈榆在聽到自已的話后,呆愣的樣子。
今天......嚇到他了?
其實謝宴州并沒有故意嚇唬沈榆的意思,只是聽沈榆誤會自已,嘴比腦子快,先解釋了一句。
為了避免以后誤會,又強調了自已的性取向。
沒想到會嚇到沈榆。
謝宴州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沈榆沒有對他針鋒相對,還是別嚇他了。
謝宴州,要克制。
......
接下來一周,沈榆都沒看見謝宴州。
按理說,他應該感覺很輕松。
但沈榆卻感覺到很煩躁。
床頭柜上最后一顆奶糖在周五中午被吃掉了。
沈榆盯著空蕩蕩的床頭柜,止不住感到煩躁不安。
小花進來給沈榆倒水,發現他好像不太高興。
視線落在他手里抓著的奶糖包裝紙上,眨了眨眼睛,以為他夠不到垃圾桶,趕緊把床邊的垃圾桶舉起來:“沈先生,丟這里!”
沈榆:“......”
沈榆掃了她一眼,默不作聲把奶糖包裝丟進去了。
但小花卻感覺,他好像更不高興了。
什么情況啊?
剛要問問,周醫生從外面走進來。
他身后浩浩蕩蕩跟了五個專家,說要給沈榆做個仔細的檢查,幫他做康復計劃。
沈榆微微皺眉,他躺在病床上這幾周,隔三差五就有人來檢查,說是沈老爺子派來的。
沈榆問他們是不是自已的腿有問題,他們都說問題不大,能恢復。
問題不大,怎么這么多人一起研究?
沈榆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本能讓他忽略了這些微妙的細節。
全身檢查完,天色已經暗了去。
小花問:“沈先生,晚上你想吃什么?剛才周醫生說你可以吃點垃圾食品了!”
小葉補充:“適量。”
沈榆想了想:“漢堡吧。”
這附近沒有漢堡店,不方便買,小花點了外賣。
沈榆坐在床上,看她手指在屏幕上敲,心情竟然也莫名忐忑起來。
在想,那個身影會不會再次出現。
沈榆拿起手機,刷著消息,另一只手卻攥緊了被子。
半小時后,小葉走進來,她拿著手機問沈榆:“沈先生,謝先生的電話,你要接嗎?”
沈榆緊扣的指節松開了。
但語氣相當矜持:“他有什么事?”
小葉說:“我也不知道。”
沈榆朝她伸手,手機擱在他手里。
接起來,沈榆清了清嗓子:“有事?”
“沈先生,你的外賣到了。”幾天沒見,謝宴州的聲音好像更低沉了些,撩得耳廓有些發癢,“可以送上去嗎?”
沈榆抿了一下唇:“腳長在你腿上,我還能鋸了?”
那邊傳來低低的笑。
沈榆感覺耳朵越來越燙,滾熱的溫度讓他說話時底氣不足:“你笑什么?”
謝宴州說:“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
空氣沉默了幾秒。
謝宴州看著夜色,緩慢地問:“沈榆,我們現在能做朋友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