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以前還會覺得那樣平靜度過新年很是單調。
但現在回想,竟然無比懷念那種被自已嫌棄過的單調。
莫名地,沈榆想到剛才謝宴州的電話。
其實沈榆也不是不想有人陪著一起過年。
但他和謝宴州以前曾經是未婚夫夫關系,解除聯姻的時候,據說謝老爺子臉色相當差,謝彥明還陰陽怪氣了好幾句。
如果去謝家過年,先不說他一個外人在,其他人會很尷尬。
單說這個消息傳出去,圈子里就會有無數人揣他們的關系,揣測自已和謝宴州交朋友的動機......
流言蜚語總讓人疏遠。
沈榆覺得,謝宴州應該只是把自已當朋友,還是不要因為自已的低落情緒,破壞他們遲來的......友誼。
窗外的天色越發黯沉,道路兩旁亮起橘橙色的光。
沈榆就著夜景吃了餃子,而后操控輪椅出了病房,進了沈騫的病房。
沈騫這段時間倒是恢復了不少,但一天中大部分時間都昏睡著,這會也是躺在病床上,護工在旁邊看著他的吊水。
見到沈榆,護工打了個招呼。
沈榆點點頭,對護工說:“我想跟我爸單獨待一會。”
護工離開后,沈榆坐在沈騫旁邊,跟他說了會話。
其實這些年,沈榆跟沈騫很少聊天,他們父子對彼此的了解都很少。
現在沈騫躺在這里,沈榆卻經常過來,對他說一些有的沒的。
有時候說點公司的事情,最近也會聊聊新交的朋友。
但沈騫不會回復沈榆,他總是沉默地躺在那里。
沈榆每每總是感覺心口發酸,甚至開始懷念以前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
人真奇怪。
總要失去了之后才想起來擁有時候的美好。
窗外飄起白色雪花。
爆破聲響起,沈榆看了眼腕表,才八點,不遠處就已經有人在放煙花了。
小時候,每次過年,沈騫就會在家里放很久的煙花,慶祝新年。
沈榆給沈騫掖好被子,叫了護工回來看著父親,自已又坐著輪椅,慢吞吞回了病房。
關上門,寬敞的病房這會只有沈榆一個人了。
莫名的,沈榆覺得這間病房很空。
他坐在茶幾邊,思索要不要看看電視。
好幾年沒看春晚了,也不知道現在在演什么。
剛摸到遙控器,門忽然被敲了兩聲。
沈榆以為是護工,隨口道:“我這里暫時不用人,你們去忙你們的事情吧。”
門外的人沒說話,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沈榆回過頭,驚訝地看見了抱著一堆禮物的謝宴州。
青年穿著黑色大衣,格紋圍巾上還沾著未消融的雪花。
謝宴州勾唇,聲音里含著笑:
“可是我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你過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