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在沈榆要他簽什么賣身契,他也能龍飛鳳舞把自已的名字寫下。
謝宴州扶著沈榆的手,讓他站穩:“好,走吧。”
雖然康復也快兩年了,但沈榆還是不太能自主行走。
說是走,卻幾乎上半身都被謝宴州摟著,抱小孩一樣,全身的力量都依賴著他。
走了幾步沈榆就不想走了。
在醫護人員面前倒還好,在謝宴州面前這樣……像個賴皮又狼狽的小孩。
沈榆用第三視角設想了一下,丟人得不行。
誰都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露出不太好的一面吧。
沈榆抓著對方的手臂,低聲說:“累了。”
他頓了頓,又小聲提議,“你抱我行嗎……”
沈榆很小聲地說,像是怕被拒絕,他掀起眼皮飛快掃了眼謝宴州,又快速低下頭。
然后加重語氣:“我腿疼,不想走了。”
沈榆聽見謝宴州進行了一個很長的深呼吸,語氣平靜地說:“好。”
沈榆:?
沒力氣了,在蓄力?
他好像也沒長胖吧……?
正疑惑著,身體忽然騰空,被結結實實地抱了起來。
謝宴州步子很穩,雙臂極其有力量感和安全感。
被放下來的時候,沈榆還有點遺憾。
四百平方的總統套房,還是太小了,連十分鐘都沒抱到,就又分開了。
離開總統套間,兩人在電梯前等著。
透過電梯門的倒影,沈榆看到兩個衣冠楚楚的商務人士。
昨晚的曖昧混亂好像只是酒后的一個幻想,關上門之后,幻想清空,什么都沒留下。
視線里,謝宴州的手指忽然很輕地撫摸了一下喉結。
沈榆下意識看過去。
“有點癢。”謝宴州語氣尋常,“沒有讓你對此負責的意思。”
沈榆:“……”
那你別說出來啊。
沈榆抬手招了招,謝宴州很順從地低下頭。
沈榆伸出食指,輕輕碰了碰對方的喉結,指腹沿著快要消失的牙印轉了一圈。
輕柔的觸感讓對方身形僵硬。
本該平靜的喉結上下滾動,極具沖擊力。
薄唇不自覺張開一條縫隙,溢出很輕的聲音。
沈榆像是被燙到一樣收回手。
另一只手捏著觸碰過的指尖,沈榆故作淡定:“傷的、傷、傷的也不是很重。”
靠,別結巴啊!
沈榆在心里把自已罵了幾遍。
謝宴州盯著他,微微瞇眼。
眸中強烈的侵略意味濃重得讓人呼吸困難。
沈榆有種被釘穿了的錯覺。
但只有幾秒,謝宴州就像沒事人一樣起身,笑了笑:“電梯到了。”
去公司的路上,兩人約好一般,都沒開口說話。
電臺里的女中音,緩慢地唱著關于即將到來的夏天的歌。
沈榆在手機上回了幾條消息,視線又忍不住游離,落在謝宴州身上。
以前怎么沒發現,謝宴州長得這么好看。
不,也不是沒發現。
是刻意忽視了這一點。
怕被發現,沈榆看一會就收回目光,低頭假裝看手機,過一會再抬頭看一會,如此反復……
沈榆自以為水平高超。
完全沒發現,被他偷窺著的某人,總在他收回目光的時候,微微翹起唇角。
車停在公司樓下,沈榆看了眼腕表,差幾分鐘就九點。
他下了車,朝謝宴州擺擺手趕緊上樓。
謝宴州在原地,目送沈榆的身影消失,才開著車,慢悠悠地往回開。
路上,謝宴州接到林珍的電話。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上班?”林珍問。
謝宴州抬手碰了一下自已的喉結。
上半身后仰,青年低低笑了聲,上揚的音調里,含著化不開的濃郁笑意——
“在被魚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