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咱們租不起房子,我的建議是咱們還回城外。”沈清棠道,“城外有山有樹,咱們可以自己砍樹造房子。再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們說不定還能撿些山貨賣。”
“可是……”沈清柯咽下嘴里的包子,皺眉反對,“城外不安全吧?萬一有蟲蛇鼠蟻,被咬了就麻煩了!”
沈嶼之也不同意:“山里不光有人吃的,還有吃人的呢!我聽說北川縣可是有熊和老虎出沒,還有野豬。”
沈清棠也想到這點,“咱們可以買點驅蟲蟻的藥。熊會冬眠,不惹到它跟前沒事。至于老虎啊狼啊之類的攻擊性動物喜歡在深山里。
咱們在城郊山邊,一般不是它們的活動范圍。
眼下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是暫住一陣子,等解決了溫飽有余錢來城里安家,咱們再搬進來。”
其他人確實也沒更好的辦法,只得點頭同意。
一家四口正說著話,身后的院門突然從里面拉開。
“呦!我道是誰呢?這不是咱三叔一家嗎?怎么就坐在地上吃包子啊?是不想吃肉嗎?”
大伯三女兒,沈清棠的堂姐沈清丹拎著綁五花肉的麻繩在三房眼前晃了晃。
確保他們能看見她手中的大塊五花肉。
二伯母手里拎著只母雞,笑瞇瞇朝三房人道:“三弟,三弟妹,我們中午燉雞,你們來一起吃吧?”
站在沈清丹身后的大伯母,狀似隨和地跟三房打招呼:“這是我們剛租下來的院子。現在窮只能湊合住,你們呢?租到房子了嗎?”
二伯家小兒子沈清鳴忙道:母親,您糊涂了!我三叔三嬸兒一家已經跟咱們分家了。人家都不屑跟咱一個姓,哪還愿意跟咱們一桌吃飯?!”
這么多人,才兩只雞,要再加上三叔一家,就更分不到幾塊肉。
他才不想請三叔一家吃飯。
二伯母拍了沈清鳴的胳膊下,“瞧你這沒出息的!沒看見你三叔三嬸兒已經吃上包子了?人家有包子吃哪里瞧得上咱們這只雞?!”
陰陽怪氣的調調激怒了沈嶼之,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來,對著院里的人擲地有聲:“放心,我們三房再沒出息也不會吃嗟來之食。”
沈清棠笑笑,扶著肚子站起來,“主要我們吃不起。畢竟你們二三十口人總共也就一貫錢,租這院子再吃雞吃肉……我們家可沒第二個姑娘讓你們出賣!”
“二三十口人就住一進院子,也不知道顯擺個什么勁兒!”李氏重重哼了一聲,起身扶著沈清棠,“咱們走!”
最后起身的沈清柯,咽下嘴里的包子,朝大伯二伯拱手行禮,“大伯二伯,以前不居安思危的苦咱們已經吃過。現在還是汲取之前的教訓,珍惜度日為好。”
說完扭頭跟上自家父母和妹妹。
身后還傳來大房和二房的罵聲。
“沒教養!怎么跟長輩說話呢!”
“一家子白眼狼!不是以前在京城靠我們供養時諂媚的嘴臉了?”
“怪不得沈清棠自甘墮.落,三房就沒好東西!”
“幸好已經分家了,要不然遲早連累我們!”
“……”
流放路上,大家早就撕破臉,經常扭打在一起。
這些不疼不癢的話更是聽過千遍萬遍。
完全不影響沈清棠一家四口。
一家人先找了個磨坊,把一斗小麥磨成了面粉。
面粉分為粗加工和精加工。
粗加工能出八五面。
精加工只能出七五面。
就是一斤小麥放進磨里,磨成面粉的損耗。
一斤進去,出來是八兩五錢。
這是按照新世紀的算法,在大乾一斤有十六兩。
所以一斤小麥進去,能出十三兩六錢面粉。
一斗小麥總共出了十斤三兩六錢面粉。
沈清棠一家為了節約,選擇了粗加工。
不要麩皮就不用付磨坊加工費。
又去買了二十文錢的驅蛇蟲鼠蟻的藥。
還買了兩個破瓷壇以及四個缺口的破碗,總共花了十文。
至于吃食,就買了十文錢的鹽用來調味。
人無鹽可不行。
另外,還置辦了四只有瑕疵的瓷碗以及兩只有缺口的大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