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來的,在北川就是流放的代名詞。
縣太爺夫人拿起一塊紅色的香皂聞了聞,“這香皂是做什么的?熏香?”
沈清棠搖頭,“用處與澡豆大致相似。您手里的叫香皂,我加了一點兒香料和鳳仙花調制顏色,用來洗澡、洗頭、洗臉都可以。
另外白色的方塊叫肥皂,可以用來洗衣服,比漿洗干凈許多倍,可能比澡豆洗的還要干凈些。
主要比澡豆方便存放和攜帶。”
普通老百姓家日常根本用不起澡豆,洗衣服時以捶打為主輔以皂角。
有些講究的,就把洗過一遍的衣物扔進米湯或者面湯里浸泡透后撈出,再洗凈晾干。
大概用處除了能讓衣服變得更干凈以外,還起到熨燙的作用。
漿洗的原理,大概就是淀粉類的吸附作用。
跟洗排骨時加點面粉能把血水洗的更干凈一個道理。
縣太爺夫人聽著新鮮,有些感興趣,在木箱里又拿出一塊肥皂放在鼻尖聞了聞,“這是京城流行?不對,你來的時候應該帶不了任何東西……這是你自己做的?”
沈清棠把為何感謝縣衙官差的理由又說了一遍。
“你有心了。”縣太爺夫人說完把香皂和肥皂丟回木箱,重新靠回榻上。
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送的也是不值錢的禮。
不知道自家夫君高興個什么勁兒。
這回連眼都閉上。
顯然是沒看上沈清棠的香皂和肥皂。
沈清棠也不多解釋,主動告辭,“清棠就不打擾夫人歇息了。”
反正把縣太爺哄高興就行。
何況,沈清棠相信只要縣太爺夫人用過香皂還會找她的。
縣太爺夫人連眼都沒睜,朝沈清棠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沈清棠從內院出來看見沈清柯站在院子里等她。
沈清柯一見沈清棠出來就迎了過來,臉上帶著笑。
剛一離開縣衙就道:“全縣衙的人都很滿意,清棠你這招真厲害。換平時,咱們恐怕都見不到縣太爺的人”
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的沈家就是北川縣的平頭百姓,想見一縣父母官也沒那么容易。
沈清柯本想著沈清棠帶上小魚小蝦就是為了讓衙役記他們好能真把禮物轉給縣太爺。
沈清棠也夸沈清柯,“哪有二哥你厲害?能屈能忍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其實大伯獨立掌權不到三年就捅了這么大簍子,之前都是祖父當家。
祖父是正一品文官。
沈清柯從出生就被人哄著供著,連祖父都偏疼他。
突然就云端跌入泥潭。
哪怕有一路流放的艱辛讓人快速成長,能這么心平氣和對一個七品芝麻官卑躬屈膝,也很難做到。
尤其,沈清柯還是個骨子里就很清高的讀書人。
沈清柯拍拍沈清棠的頭頂,“嘴甜也沒糖吃。快走吧!一會兒搶不到好位置了。”
山谷里的近道只是讓他們離外城門比較近。
但是從西外城到內城還要穿越半座城,又在衙門耽擱了這么大一會兒,怕到集市上也沒什么好位置。
到了集市上,兄妹倆挨在一起擺攤。
沈清柯把裝魚的水桶拎下來擺在地上。
沈清棠把香皂和肥皂擺在板車外側的擋板上。
“賣肥皂啦!便宜又好用的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