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姑姑看向沈老夫人,“說是三爺家的人點的席面。還堅持要親自送到你面前。
方才在前院,大爺攔下他們想把席面置在前院。酒樓伙計不肯才吵吵起來。”
如姑姑頓了下,還是說出來:“前院客人們都以為云客來送的席面是招待他們的,這會兒看見席面到后院……”
后面的話,如姑姑沒說出口,但,在場的人都能聽明白。
來參加壽宴的大都是北川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沒去過云客來也聽過云客來。
自是知道云客來一桌頂好的席面要多少錢。
尤其是酒樓掌柜親自來送,說是贗品都沒人信。
見伙計把席面送到后院來定會以為給沈家人吃云客來,卻用一般菜肴招待他們。
賓客們怕是會生出被薄待的不滿。
沈老夫人驅動輪椅跟跟云客來掌柜面對面商量,“掌柜的,你看看能不能給老身個面子,把酒席置辦到前院?家里今日有客,這席面置于后院怕是不妥。”
掌柜的朝沈老夫人作揖,一臉為難,“老太君,今日是您壽辰,您最大。按理說小的們都應該聽您的吩咐。可咱家是酒樓,做的是生意,付錢的才是我們的爺。
人家怎么說我們只能怎么辦。老太君您別為難小的們。”
沈老夫人調轉輪椅看身后的沈嶼之,“老三,我知道你對老大有意見。你們分家我都不管,今兒這事我得說你兩句。
今兒外人多,你得給你大哥面子。你對你大哥有什么不滿,咱們關起門來再算。
這席面送到前面先緊著客人用。我吃什么都行。”
“母親,您冤枉我了!”沈嶼之委屈,“席面不是兒子訂的。”
他在沈老夫人面前轉了一圈,“母親,您看我們穿著打扮,像是能吃起云客來的嗎?”
沈老夫人剛起的怒意又散了大半。
還在城外住山洞的人怎么買的起云客來的席面?
沈老夫人又看向三房其余人。
沈清棠、李素問和沈清柯互相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里看見了疑惑和茫然。
齊齊朝沈老夫人搖頭。
沈老夫人皺起眉,指著沈嶼之,問掌柜,“你們沒弄錯?是我家老三訂的席面?”
掌柜仔細端詳沈嶼之后搖頭,“不是這位爺。”目光快速在院子里掃了一圈,“不是這里任何一位爺。訂菜的應當是個大戶人家的仆從。約莫三十來歲,長相……”
掌柜的搖搖頭,“記不清了。”
那人長相很普通,過眼就忘。
沈嶼之夫婦一頭霧水地在交頭接耳。
李素問問沈嶼之,“夫君,這一桌席面得多少銀錢?”
“不清楚。反正在京城時,最好酒樓的席面一桌得幾千兩銀子,頂好的席面甚至千兩黃金。在北川怎么也得百兩銀子吧?”
后院不大,這會兒除了沈嶼之和李素問沒人說話,院子里很安靜。
離得最近的掌柜聽見,糾正沈嶼之,“老爺,咱們云客來最好的席面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一桌。
共九十九道不重樣的菜。
來訂菜的客官說咱們院子小,桌子也小,放不開那么多菜,只選了其中十六道,共計一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
沈嶼之:“……”
“這么貴?”沈清棠咂舌,嘴比腦子快地問了句:“現在退餐還能折成現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