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公子和溪姐兒一樣,在他們的圈子里算是名人。
賓客中有不少人也知道玄公子的名字。
畢竟,有錢有權的男人,有些喜歡別樣的刺激。
寧城雖大,貴圈卻不大。
沈清棠皺了下眉沒看玄公子而是看向溪姐兒。
溪姐兒恰好看過來,給了沈清棠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沈清棠點點頭,既然玄公子不是反水,那就有熱鬧看。
她拉著黃玉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眾所周知,不管是怡紅院還是我們瀟湘館都是花錢如流水的地方。以海清公子如今的家世恐怕難以支撐他如此頻繁的進出怡紅院。”
玄公子話音剛落就有好事者提出質疑:“不就是因為去不起怡紅院才去的勾欄院?咱們海清公子還是能屈能伸的。”
話音未落,就一片哄笑聲。
海清公子愛逛窯子又不是什么新鮮事,大家都知道。
“非也非也。”玄公子搖頭,“海清公子自從赴京趕考回來之后壓根沒有收入,就算去低一等的尋.歡場所也是需要花費銀兩。”
“對哦!”
眾人突然意識到,明明清貧如洗的海清公子是怎么能一直維持日日去盤絲洞瀟灑度日的呢?
再便宜的勾欄院也得要銀子才能進門。
沈清棠想到一事,突然睜大眼,不可思議的看向玄公子。
玄公子朝沈清棠儒雅一笑,揭曉答案:“海清公子最初來我們瀟湘館打過工,換取了些銀錢。
后來他在我們這兒攬不到客人便換了下家。”
玄公子特意在“下”字上重重咬了咬。
來的賓客們都是擅長聽話聽音的,頓時明白了玄公子的意思。
海清公子先賣身牛郎店,賺取銀錢再去青.樓尋.歡。
“我的天吶!”黃玉咂舌,頭一次失態,“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都不是臉皮厚不厚的問題,根本就不要臉。
不止不要臉還是個變態。
至此,再無人記得海清公子詆毀沈清棠的話。
這種人的話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海清公子如行尸走肉般下臺,換了孫志上來。
跟海清公子不一樣,孫志家里是真有些家底的,畢竟林家的姻親,總歸不差。
已經聽故事聽上頭的賓客們,紛紛催促孫志開口。
孫志陰森的目光掃過在場的賓客,冷笑:“狐死狗烹。真不知道你們興奮個什么勁兒。我沒故事可講,就是受我姑母所托上船來敗壞沈清棠和黃玉的名聲而已。”
沈清棠倏的看向孫志,質問:“敗壞名聲而已?你還待如何?”
孫志不答反問:“你是不是覺得你特別厲害?不過是個銅臭商人而已。只是有幾分姿色傍了個好男人而已!
還有你……”
孫志看向黃玉,“你一門心思想跟我姑母過不去。你怎么就沒想過你夫君怎么會好端端的在海上消失?
實話告訴你,我姑母才是能救你們林家的人!我姑母也會為我報仇的!”
孫志說完一頭撞向最近的柱子。
“啊!”黃玉尖叫著閉上眼。
賓客們一陣騷亂。
沈清棠站在原地忘了反應。
滿眼都是四濺的紅白之物。
視線里有紅白相間的碎點兒砸過來。
沈清棠知道朝自己飛來的是迸裂的腦漿,也清楚自己應該像黃玉一樣抱頭蹲下尖叫。
可是她動不了。
軀體四肢都像不受控一樣。
直到視線被一片緋色填滿,臉埋入上好的云錦布料,鼻尖鉆入清冽淡香,沈清棠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季宴時把自己護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