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用了兩三年時間,才教會王爺如何哭如何笑。她一走,王爺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不哭不笑不鬧不說話。每日只在王妃生前的院子里住著,從來不出門,依舊吃肉只吃兩片。”
沈清棠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忍不住追問:“后來呢?”
沈清棠在船上見過季宴時正常的樣子。
他除了話少些,有點強迫癥之外,看著與常人無異。
哪怕知道季宴時最后好了,聽到李婆婆講到這里,還是為季宴時心疼。
“后來龍椅上那位得到消息找了個由頭到了云州。”李婆婆冷笑,“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做戲給眾人看。
總之下令追封了王妃為皇貴妃,也冊封了王爺把寧州作為封地給他。
他在王妃棺前,惺惺作態的掉了幾滴淚,轉身卻要處死王府之前所有伺候的老人……包括我給王妃殉葬。”
哪怕李婆婆就在眼前,沈清棠還是倒吸了一口氣。
難怪都說無情帝王,是真無情啊!
“王府里的下人大都死不足惜,可到底也有不少人是真心對王爺母子好。
王爺親眼看見那么多人被活生生殉葬,病犯的更厲害。
我多少有點本事在身上,從墓地里逃出來后,又悄悄回了王府。
王府里已經新換了一批人。
彼時王爺身邊只剩白起。
白起是肉食動物,餓了就出去覓食,回來還不忘給王爺分些‘吃食’。
人餓極了什么都吃,更何況王爺本身就是個心智有缺的孩子……”
李婆婆搖頭輕嘆,不愿回憶那段過去。
“那他怎么好起來的?”沈清棠納悶,“應該不是太醫治好的吧?”
向春雨撇嘴,“那些廢物,哪能治好王爺?是王爺的師父治好的。白起是他師父養的鷹。換言之,是白起給王爺帶來的好運。”
沈清棠聽著向春雨的介紹猜測白起的娘親應當就是季宴時師父的寵物。
還是帶bug的那種,說萬獸之王都不為過,什么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在白起它娘面前都得俯首稱臣。
“那白起怎么這么弱?”沈清棠不解。
方才白起都被小迷糊啄掉幾撮毛。
向春雨意味深長道:“那是因為白起有所收斂。小火焰和小迷糊都是你的寵物,它不敢傷他們而已。怕回去了季宴時收拾它。
方才說過,這種鷹很通人性。”
沈清棠羞紅了臉。
心底卻有了一種壓不下藏不住的喜悅。
李婆婆和向春雨對視一眼,抱著糖糖離開。
沈清棠緩緩吐出一口氣,掏出方才在白起爪子上解下來的小竹筒。
竹筒里只有薄薄一小卷紙。
沈清棠展開。
紙上只有沒頭沒尾的兩字:廿十
沈清棠把紙條翻來覆去的看,確定真的只有兩個字后,方才升起的感動瞬間被怒意替代。
惜字如金也不是這么惜的吧?!
不指望季宴時能長篇大論的給她寫信,但只寫個“廿十”是什么意思?
沈清棠氣呼呼沖回自家院子,提筆寫了個“?”,就想把紙條卷起來。
想了想,又把紙條揉了起來。
大乾只有寥寥無幾的幾種標點符號,其中不包括問號。
她怕季宴時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清棠思考半晌,又裁下一條紙,直接卷起來塞進竹筒,出門招手示意白起下來。
輸人不輸陣,故弄玄虛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