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紫覺得還好。
畢竟沈清棠給了她足夠的銀錢,娘倆在城里買棟房子都不是難事。
她母親覺得母女倆勢孤力單,獨門獨戶過日子也容易擔驚受怕。
能和族人一起,自然是好的。
是以哭的停不下來。
她沒想到沈岐之已經休了她,她不算沈家人,也只有一個女兒傍身,還能分得一個住處,還能被沈家人接納。
人終歸是群居動物。
其余族人也是不同程度的委屈和感動。
委屈跟著沈岐之受的冤屈,感動沈嶼之當了族長后,竟然真的為他們打算。
尤其是旁支。
在沈岐之當族長時,旁支在他眼里就像打秋風的窮親戚。
想進沈家門都難,更別提求他辦事。
大多數沈家人衣食無憂,自是不會沒骨氣的求到沈岐之面前。
卻沒想到魚沒吃到,倒是沾了一身腥,最后被連累流放到北川。
沈岐之他們多年經營,哪怕被抄家,也能想方設法留些錢財傍身。
到了北川之后,還有以前的姻親或者門客、忠仆給他們打錢。
如果他們不是過于折騰,本可以安心過活,且活的很滋潤。
可沈家其余族人壓根就沒家底,流放到北川后跟沈嶼之一家一樣都是從零開始。
有青壯年的家庭還好,最起碼能去修城墻換取銀錢。
家里沒男丁的日子才叫苦,饑一頓飽一頓。
有些人家和沈岐之一家一樣,連欠衙門一年的租子都沒還起。
這些人家還不是少數。
沈清柯在看見需要催繳的名單上有沈家人時,二話不說自已掏錢把他們的賬平了。
這也是沈家人愿意來給沈清棠作證的原因之一。
酒過三巡,整個云客來二樓,笑聲中夾雜著喜極而泣的哭聲和道謝聲。
新任族長沈嶼之端起最后一碗酒,“這碗酒,祝大家新年身體健康!財源廣進!心想事成!”
一片回祝的聲音里,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沈岐之和沈峴之怎么樣了?”
問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不是為了關心。
而是自已開心的時候,想聽到他們不好的消息。
沈清柯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笑著朝族人舉杯,“除夕過完才是年。大家別急,善惡到頭終有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再等等。
會有好消息的。
沈清棠想要的好消息。
她才是受大伯連累和禍害最狠的人。
目光移向另外的方向,不知道他們那邊怎么樣了?!
沈清棠和季宴時一行人在三角山。
他們用時數日,用煤氣把整個山洞填滿。
能不能行,在此一舉。
季宴時本不想讓沈清棠過來,沈清棠不放心堅持過來看看。
只是堅持過來了,但沒看見。
因為季宴時給她找的位置實在太遠。
遠到她都能看清楚整座山。
沈清棠氣鼓鼓的瞪著季宴時。
而季宴時不為所動。
對她萬事聽從的季宴時,大概也只有這種時候不會慣著她。
沈清棠也不想拿自已的命開玩笑。
可……
這個位置,還不如站在桃源村附近的山上看,那里最起碼高看的遠。
兩個人正在置氣,秦征從山上跑下來,氣喘吁吁的停在沈清棠面前,“都按你說的準備好了,你看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這么大的事,他也有些緊張。
太多不確定性。
炸不塌山不要緊,別把自已人禍害死就行。
單一個煤氣包的威力就那么大,整整一山谷的煤氣包,秦征都不敢想后果如何。
沈清棠搖頭,側頭看了季宴時一眼,“若是你們不想讓另外兩座城的人發現,就多等一會兒。等到中午再點。”
大年三十,中午吃飯,要放煙花爆竹,聲音可以遮蓋一部分。
秦征看了看天色又看向季宴時。
季宴時點頭。
很快就到了正午,能隱約聽見三個方向傳來的鞭炮聲。
以山為盾的三座城,風俗習慣差的不是很多。
秦征得到季宴時的首肯后,奔向前方。
“小心!”沈清棠雙手成喇叭狀抵在嘴邊大喊。
“你在這里別動,我去看看。”
說到最后一個字,季宴時已然追上秦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