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忍不住打斷劉美珠,“怎么會?就算沈家的祖宅不歸還,總歸還有大伯娘和二伯娘的娘家不是?
尤其是二伯,之前在京城經營數年,總不能真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吧?
買一輛馬車才多少錢?不至于還不起吧?”
她記得,二伯很多鋪子都放在二伯娘家親戚名下以及他心腹的名下。
就算之前那些人以為大伯、二伯回不去京城,敢把二伯的鋪子霸占了,以虧損之名不給二伯銀子,難道二伯回京了,他們還敢耍賴不成?
劉美珠搖頭,“不清楚。畢竟咱們這里離京城實在太遠。消息傳來的慢,而且路途遙遠,一些事傳到這邊也變了味。
他們說和親公主并不是什么沒差,也不是很重要的事,皇上也沒放心上,只是讓大伯官復原職,其他一概沒說。”
“那也不對啊!圣旨到那天不是還有很多賞賜?”
沈清棠雖也在接旨之列,可那些文縐縐的名詞她聽不太懂。
“那些賞賜是不少,可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聽著好聽,看著好看,卻都打著御賜的印記,用不能用,賣不能賣。”劉美珠搖頭。
沈清棠:“……”
還是皇帝會算計。
“大伯娘和二伯娘雖都有家人。可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沈家婦。若是夫家有用他們可能多幫襯一把,若是夫家無用,姑爺也登不了岳家的門。
至于其他親戚朋友相處,其實跟我們做生意差不多。能看見利益回報就多投入一點錢,看不見利益也不會來往。”
這些沈清棠知道,只是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和親公主再怎么也是公主,皇家為了體面不會讓大伯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京城的官員們是現實,可再現實也會在不傷害自已利益的情況下,幫襯沈岐之一把。
不為別的,萬一沈家重振呢?百八十兩銀子的事就能買個善緣,他們還是會做的。
除非……
有人在中間作梗。
若真有這么個人,不用問,必得是季宴時。
沈清棠唇角忍不住微微勾了勾。
他說讓大伯一家先蹦跶幾天,卻到底顧著她,一天好日子也不讓他們過。
劉美珠絮絮叨叨著道聽途說來的大伯和二伯一家在京城如何的窘迫,如何像跳梁小丑一般游走在京城貴族之間。
或許其中有夸張的地方,但是沈清棠知道,沒有比京城更現實的地方。
無權無勢之人,在京城官場確實寸步難行。
不管怎么說,聽著挺解氣。
沈清棠事辦了,樂子聽了,心情很好的上馬車回山谷。
山谷里除了傷兵們,帳篷又空了大半。
也不知道人都去了哪兒。
倒是自家門口多了兩個老相識。
季九和春杏。
他們遠遠站在門口,火焰趴在大門前,朝他們呲牙咧嘴。
半歲的火焰有五六十斤,呲牙咧嘴的時候還是有點唬人。
當然以季九和春杏的身手也不是真怕火焰,不過打虎看主人才配合的站在外頭。
季九還好,他負責經商,季宴時不放心她,把人送她身邊來幫忙沈清棠不算意外。
能再見春杏,沈清棠著實有些驚訝,“春杏?你怎么來了?”
“夫人,我已經出師,如今排名一百零柒。您可以稱呼我零柒。”
“零柒?”沈清棠重復了一遍,“恭喜你!”
“謝謝夫人。”春杏躬身行禮,“王爺怕你出門不安全,讓我跟在你身邊。若是夫人不喜歡,還可以再換。”
雖然春杏模樣沒變多少,言行間穩重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沈清棠搖頭,“你就很好。”
畢竟是之前用的過人,省的再磨合。
沈清棠又轉頭看向季九,“不知道九公子來有何指教?”
季九連連擺手作揖,“夫人你可莫要折煞我!”
讓王爺聽見他小命得不保。
“王爺說讓我聽命于夫人。夫人說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季九態度一向很端正,他回頭指著不遠處停著的馬車,“另外,我還護送了兩個人過來。”
沈清棠身為主人得迎客。
跟著季九到馬車旁請人。
她有些好奇,這時候來山谷的能是什么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