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奇怪了吧。
一直呆站在原地的宮尚角臉色難看地避開了宮鴻羽的目光,低聲道:“五年前上元節前夕,遠徵弟弟因為試藥吐血昏迷,獨自在藥房的地上躺了一天一夜,受寒起了高燒,臥床休息十來天才能起身。”
他攥緊了拳頭,指縫間有血滲出來,在淡松煙色的闊袖上悄然洇開。
向來沉穩冷靜的男人望著病床上安靜、脆弱,像是隨時會破碎消失的弟弟,心頭刺痛,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澀自心底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眼眶。
這位在宮門人眼中強大、冷漠、兇狠、不可得罪的角宮宮主,終于在人前露出了一絲脆弱和狼狽:“我因此訓斥過遠徵弟弟。他跟我保證說、說百草萃研制成功后,他就不再以身試藥。
之后兩年我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會問他試藥的事,他還曾帶我去徵宮暗牢看過他養的藥人。
百草萃研制成功后,我看他臉上總是沒血色,還押著他讓醫館的那幫大夫挨個給他把脈。
刀架在那幫大夫的脖子上,他們仍舊個個說宮遠徵身強體健,膚色是天生的,我就、我就信了。
我總想著宮遠徵他長大了,又是一宮之主,有些話不好翻來覆去的說,他不聽話我也不好再像他小時候那樣罰他……
我沒想到……
我是真沒想到……
他可真是好樣兒的!”
眼眶里依稀可見淚光閃爍,最后幾個字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額角還有青筋鼓起,顯然人已經在暴怒的邊緣徘徊。
哦豁,破案了。
原來不是哥哥太粗心,是弟弟太能藏。
章雪鳴脊背一寒,頭皮發麻,仿佛又看見當年她章爹解下金邊鑲寶石的腰帶,當著她的面,虎虎生風地揮舞著,把幫著她提前三年出城歷練的二哥打得鬼哭狼嚎上躥下跳的場景。
嘶~
給宮遠徵點蠟。
這等家務事,不是她一介外人能插手得了的。
還是等那邊病房里的金繁侍衛醒了,她再“醒”吧。
要錢要待遇的事,不急。
“原來如此。”宮鴻羽也有點被嚇到了,還好臉板習慣了,輕易不會被人看穿。
他尷尬地干咳一聲,給月公子遞了個眼色。
快!快說點什么調節一下氣氛!
月公子輕輕點了下頭,表示接收到了,然后一開口就是:“我也沒想到。八年前,我父親在我面前夸贊那時才九歲的徵公子,說他是宮門百年難遇的草藥天才,我還不服氣。
而今才知道,這世間最可畏的事,是別人比你天才,還比你努力,還比你能豁出命去。”
嘶~
章雪鳴和宮鴻羽都驚呆了。
他們清楚地聽見了宮尚角咬后槽牙的聲音。
喀喀喀的。
就,像在嚼誰的骨頭。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