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覺得很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弟弟了。
他微微瞇起了眼睛,認真地、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打量著對面若無其事擎杯飲水的宮遠徵。
在宮遠徵開始坐立不安的時候,宮尚角忽然笑了:“遠徵弟弟長大了。”
年方十二就懂得拿捏醫館全體大夫豁出命去一起騙他這個當哥哥的,如今還無師自通懂得藏著瞞著去拱別人家的好白菜了。
但一碼歸一碼,該打還是要打,區別只是早點打還是晚點打,打一頓還是頓頓打。
恰好侍女把熱水送來了,侍衛也提了食盒回來。
宮尚角不許宮遠徵起身,親自擰了塊熱毛巾給他擦臉擦脖子。
等擦完,宮遠徵的脖子、兩邊臉頰都紅彤彤像脫了層皮,眼眶里淚珠轉來轉去,都疼得吸鼻子了,嘴角卻翹得老高,口中還甜滋滋地說:“謝謝哥哥,哥哥對我真好。”
他十二歲生辰后,宮尚角就將他當成大人來對待,不再像從前照顧小孩子一樣事無巨細、親自動手了。
宮尚角一噎,把毛巾扔回水盆里,皮笑肉不笑地道:“知道哥哥對你好就好。”揍你也是為你好。
催著宮遠徵把粥喝掉,領著他出了門,吩咐正好回來的金復:“讓人守好這間屋子,不要讓人進去,等我們回來。”
不給宮遠徵刨根問底的機會,側過臉問他:“去角宮吧,那里用熱水方便,你的房間里也有換洗衣物。”
宮遠徵開心極了。
他從昏迷中醒來第一時間就見到了哥哥。
哥哥把傷病房布置成了角宮正殿的樣子,是為了守著昏迷的他。
哥哥給他擦臉了。
現在哥哥還要帶他回角宮沐浴更衣。
哥哥關心他,哥哥愛他!
銀鈴在發辮上鈴鈴作響,宮遠徵精神抖擻,眉目含笑,一反往常陰郁桀驁的形象,硬是把見到他的醫館大夫驚得慌忙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喘。
宮尚角看在眼里,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讓人害怕總比害怕別人要強。
宮遠徵則從不把無關緊要的人放在眼里。
他什么都喜歡跟著宮尚角學,別的不說,孤傲和冷漠這兩點他學得像極了。對看不上眼的人,目中無人的那股勁兒,兄弟兩個一樣一樣的。
宮遠徵習慣性地走在宮尚角左側落后半步的位置,出了醫館大門,悄悄回望,莫名有點心神不寧。
他身上披著宮尚角的銀灰貂皮小毛領斗篷,掩在斗篷下的手偷偷摩挲了下腰間的柔滑紅蓋頭,抿了抿唇,還是沒把找個借口回去看一眼再回來的想法付諸實踐。
轉過頭來,正對上宮尚角的目光,嚇得他呼吸一滯:“哥?”
“看什么呢?”宮尚角側頭看向醫館大門。
“沒看什么。”宮遠徵有些心虛地笑笑,手指捻住了紅蓋頭邊緣垂下的一顆水滴狀紅寶石搓來搓去,“哥你昨天一回來就來看我了嗎?”
“沒有,我先去見了執刃。”宮尚角朝前邁步,忽然想起他做了少主的事忘了跟宮遠徵說,腳步頓了一下,卻又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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