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方才還不以為然的人仿佛聽見耳邊響起了一陣清脆的巴掌聲,臉上頓時火辣辣地疼。
宮尚角仿佛石化了,波瀾不驚的表情也裂開了。
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大熒幕,嘴巴微張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宮遠徵和他僅有的支持者雪公子,卻同時挺了挺胸膛,如同打了勝仗般驕傲。
其他人一面尷尬得腳趾摳地,一面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宮尚角: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宮尚角!表面上冷漠強硬,私下里偷偷打絡子解悶。
宮紫商感覺臉都快要被打得腫起來了。
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沖著宮尚角喊道:“不是,宮二,你這么冷硬的男人怎么會對打絡子感興趣?這跟你的形象完全不搭!”
即便惹來了電擊,她也堅持自己的想法:“……真的不搭啊……”
然而,對于宮遠徵主動學習打絡子這件事情,宮紫商只字未提。
在她看來,宮遠徵沒及冠,那就還只是男孩子。
男孩子學學打絡子沒什么不好的,多掌握一門手藝總歸不是件壞事兒。
更何況,人家宮遠徵可是為了能夠牢牢拴住自己未婚妻的心才如此努力地去學習,這份心意難道不值得鼓勵和支持嗎?
更重要的是,那兩個小可愛并肩安靜地坐在一處,專心致志打絡子的樣子,簡直萌到讓人的心都要融化掉啦!
是的,就是這么的雙標。宮紫商完全不心虛。
宮尚角回過神來,拒絕背鍋:“這你得去問那個宮二,我不會打絡子,沒學過。”
他不敢去看宮遠徵,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暴露出內心的慌張。
經過這一連串事情的不斷顛覆,恐怕曾經在弟弟心目中高大威武的兄長形象,此刻早已破碎不堪。
郁悶之余,宮尚角心中又不免冒出一絲疑慮:原來遠徵弟弟對他的了解,居然比他自己都深刻嗎?哪怕他已經套了那么多層偽裝,盡力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可,扭頭一看宮遠徵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兒,宮尚角馬上打消了那種不靠譜的念頭。
是他多心了。弟弟還是個孩子呢,哪來的腦子?
冰層里,宮子羽又想笑又忍不住咬牙切齒:好你個宮遠徵,你真是什么時候都不忘踩我一腳啊。
【畫面切換到鄭昭昭還在鄭家時,某日,宮尚角又興沖沖來找她賭棋。
鄭昭昭正在湖邊垂釣,不想跟他玩,就隨口道:“那這次彩頭就換一換。你要是輸了,就按我給的圖樣打個絡子出來給我看。先說好,我要求高,你打出來的絡子不好看,就得一直打到我滿意為止。”
宮尚角自信地道:“那你要是輸了,以后不準動不動就打我。”
然后,他又輸了。
有人將一只匣子送到了宮尚角的手上。
深夜,宮尚角反鎖門窗,點亮燈盞,一臉嚴肅地打開了那個匣子。
匣子里除了老虎絡子的圖樣和彩線之外,還有一瓶藥丸和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技藝無分男女,編織可靜心神。少吃藥,多編織,放空腦子,不必多思。我在,天塌不下來。
宮尚角神情柔和下來,嘴里嘀咕著“大話誰不會講”,手上卻疊好紙條,連同藥一起揣進袖袋,拿起圖樣認真研究一番,才拈起了彩線。
不知過了多久,宮尚角重重地閉了閉眼睛,把手里的一團看不出形狀的東西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一把抓起圖樣湊到眼前,口中喃喃:“這不可能,我明明是按著圖樣來編的……一定不是我的問題,而是鄭昭昭畫的圖樣出錯了!”
不小心撞到匣子,匣子從桌上掉下去,彩線和一本薄薄的冊子被摔了出來。
宮尚角撿起冊子一看,封皮上的書名是:《入門手冊——教你從頭開始學打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