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喚羽、宮遠徵和章雪鳴由于先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準備。可到了答案揭曉的這一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震驚到了。
震驚過后,就是難以遏制的頭皮發麻和反胃。
宮門與無鋒之間橫亙著的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宮尚角的父母和弟弟更是一天內盡皆慘死于無鋒刺客之手,這等深仇大恨如何能夠輕易忘卻?
倘若宮尚角只是為了報仇,選擇與無鋒女刺客虛與委蛇、互相利用,或許他們還勉強能理解。
但是,如果在那股神秘力量的誘導下,宮尚角對這位無鋒女刺客動了真感情呢?
“不對!”
宮喚羽目光如刀,狠狠剮過云為衫和上官淺,又迅速掃向宮子羽與宮尚角,最后定格在了宮子羽身上,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將至。
“此次選婚,明面上是為我舉行的,實際上卻是因為子羽弟弟已到及冠之年,老執刃有意讓他成家。尚角那么精明的人都栽了,難道如子羽弟弟這般毫無心機的人還能幸免?”
宮子羽頓時瞪大了眼睛,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尖,難以置信地驚呼道:“什么?我?哥,你莫不是在同我開玩笑?前山四宮,我最沒用,那些無鋒刺客怎么可能會看得上我?
那股力量要逼宮家男子與無鋒刺客聯姻,那也該是哥和宮二……咳,尚角哥哥才對。畢竟您們二位都是如此出類拔萃!”
宮紫商將宮子羽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吐槽起來:“哼,少拉扯大哥。大哥哪有你這么容易上當受騙,他可是……咳,就算你和宮二栽了,大哥也栽不了。他滿腦子報仇雪恨,沒地方擱男女之情。”
沙發區的防護罩悄然撤下,宮遠徵跟宮喚羽對視一眼,臉色嚴峻。
宮遠徵深吸一口氣,將剛才章雪鳴悄悄提醒他的那些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如果沒有觀影的事,現實里柳家藏得那么深,我們根本發現不了。而柳家主雖然一直都在宮門和無鋒之間搖擺不定,但如果讓他發現咱們宮家人竟然真的與無鋒刺客……他肯定會把這個消息、茗霧姬的事,以及之前壓下來的那些宮門的重要信息一并傳遞給無鋒組織。
無鋒都不必大費周章采取其他行動,只需將這些事傳揚出去。別說從此宮門在江湖上再無立錐之地,就是舊塵山谷里的那些居民恐怕都會鬧起來。
我聽說,目前在山谷定居的人已經超過兩萬之數了?”
宮尚角的腦子里一片混亂。無數紛雜的思緒如同潮水般洶涌而至,令他應接不暇。
他按住額頭,試圖緩解那陣陣襲來的頭痛感,卻徒勞無功。
原本滿滿的自信已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擊碎了。
這回別說是宮門人了,就連那些前無鋒們都被狠狠惡心到了,胸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憤懣與無奈。
云為衫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荒謬了:“我之所以接下這個任務,是想要徹底擺脫無鋒,得到自由。”
而不是從一個陰森恐怖的牢籠踏入另一座冰冷的監獄。
比起那種衣食無憂,卻必須向所謂的主人卑躬屈膝、搖尾乞憐的家犬,云為衫寧愿選擇成為一只三餐無著,卻能始終堅守自我、自由自在的流浪貓。
上官淺用力搓了搓手臂上因為恐懼和憤怒而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嬌艷動人的面容幾乎被怒氣扭曲了。
她忍不住開口罵道:“所以那個該死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哪家圈門沒關好,讓它跑出來了?喜歡看人談情說愛怎么不去看話本啊,簡直不可理喻!”
即便上官淺已經清楚知曉當年宮門并非故意對孤山派見死不救,而是自身在那場慘烈的戰斗中,同樣傷亡慘重、自顧不暇。但,這絲毫不能減輕她內心深處對無鋒和宮門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