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區內,宮遠徵擔憂地握緊了章雪鳴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他眉頭緊皺,聲音中充滿了關切與懊悔:“昭昭,要不這樣,你還是不要進宮門了。明天一早,你就趕緊離開舊塵山谷。去你說的那個碼頭小鎮上找家客棧住下,等我和大哥出來。”
回想起方才大熒幕上的那一幕,宮遠徵心中暗罵自己太過大意。
起初他瞧著鄭昭昭雖然面色發白、額上有汗,但是行動自如,扛起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也毫不費力,他就只當那種程度的攻擊對鄭昭昭來說造不成傷害。
而此刻,當他看見鄭昭昭不僅一次要服用兩種藥物,其中一種副作用還很大,他才意識到情況遠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很顯然,在那股強大力量的猛烈攻擊下,鄭昭昭根本做不到全身而退。同樣的年紀、同樣的時間點,章雪鳴又怎么可能例外?
章雪鳴不用看宮遠徵的表情,單聽宮遠徵說話的語氣,都知道他又在自責了。
為了安撫宮遠徵那顆敏感不安的心,章雪鳴正思考要不要將手中掌握的底牌再揭一張給他看。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宮遠徵的平板屏幕忽然亮起。
宮遠徵拿起來一看,宮喚羽又發來了一條新消息:【弟弟,前言暫且不理,等看看那個昭昭的傷勢如何再做決定。】
宮喚羽居然也改變主意了。
宮遠徵微微一愣,原本緊繃著的神色就稍稍舒緩了些,迅速回復:【好。】
章雪鳴的目光快速掃過屏幕上的那些文字,嘴角輕輕向上揚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正所謂“凡事論跡不論心”。
無論宮喚羽心里怎么打算的,只要他能夠成功轉移宮遠徵的注意力,讓宮遠徵不再像之前那樣過度關注宮尚角,對章雪鳴來說就是好事情。
章雪鳴愿意承他的情。
沙發區外,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那股神秘力量發動攻擊,宮尚角高低要疑心一下那些人的昏迷會不會是鄭昭昭的手筆,此刻卻沒法再懷疑半點。
事關宮門存亡,這位責任感超強的宮門新晉執刃不得不開始鄭重考慮邀請鄭昭昭前來宮門的事。
經過一番觀察與分析,宮尚角愈發堅信,每過二十分鐘便現身充當懲罰者角色的那位鄭昭昭絕非本人。
特別是在后續數次與宮鴻羽以及茗霧姬交鋒的過程當中,鄭昭昭所說的開場白和結束語幾乎如出一轍,而且也未再像之前那樣特別關注宮遠徵。
比起真人,更像是觀影廳安排的一個只會機械執行任務的傀儡。
那么,真正的鄭昭昭現在到底在不在這個觀影廳里?如果在,她究竟藏身于這觀影廳的哪個角落?她是不是自始至終都在默默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宮尚角眉頭緊皺,抬起右手不輕不重地按揉著隱隱發疼的太陽穴。
他的腦海里飛速閃過關于鄭昭昭的種種信息:姓章、來自北方、舉手投足間盡顯的世家規矩禮儀、喜好奢華、熱衷于享受生活......
一個家族的名字跳了出來——世代鎮守北境的一等簪纓世家,北境霸主,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