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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元城,鄭家。
前院一處隱蔽偏僻的庭院中,一張離地一尺有余的寬大矮榻擺在月桂樹的樹蔭下,眉目冷峻的年輕男人與眉眼如畫的窈窕少女隔著一張酸枝木矮幾跽坐對弈。
矮幾上擱著一副半舊的沉香木棋盤,棋盤上,白玉大龍只差一子便成氣候,黑子攻逼之勢即將落空。
男子垂眸,勾唇淺笑:“鄭昭昭,你輸了。”
他一身黑色刺金的闊袖袍服剪裁熨帖,身上有種他這個年紀少有的深沉和神秘,這一點笑意的出現卻似冰消雪化冬去春來,令那冷若刀鋒的面容也多出些惑人之意。
少女身著寶藍色菱花暗紋提花緞繡瑞金團花圓領大袖衫,配茶花紅灑金馬面裙,聞言挑一挑眉,纖纖玉指夾起一枚白子,輕輕放在一處,頓時形勢逆轉,白龍遭攔腰截斷,兩邊白子皆亡。
少女歪著頭注視著對面瞬間氣息沉冷的男人,嘴角揚出一點得意的笑。
她眼睛沒看棋盤,手指卻精準地將一顆顆黑子夾起放在攤開的左手上,聲音悅耳動聽如林籟泉韻:“一、二、三……”
“我輸了。”男人屈指輕叩矮幾一下,長出了口氣。
他招手叫來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平平的黑衣侍衛,取下腰間令牌交給他,吩咐道:“這次帶回來的西域紅寶石撿一匣子過來,要純凈色正的。另外再留亮色的、不同暗紋的提花緞兩匹,還有那套芙蕖纏絲金頭面。對了,那套暖玉棋子和榧木棋盤也留下。”
那侍衛瞠目結舌,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接過令牌走了。少女內力深厚,聽見他出了院子才敢嘀咕:“次次下,次次輸,次次輸,還次次都要下。才半年不到,輸的錢物都夠買下半個渾元城了。想送錢就明說,還非得拉著人家鄭二小姐跟你對著耗時間,真是癮大!”
少女輕笑一聲:“金侍衛人還怪活潑的。”
男人尷尬地握拳舉到唇邊干咳一聲,知道是貼身侍衛說小話又被這耳尖的聽見了,忙轉移話題:“昭昭,我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如何了?”
“不如何。”少女漫不經心地把手里的一把黑子丟進棋罐:“你跟我父親交情匪淺不假,但二十二年前宮家也選過婚,名聲……我想宮二先生這些年在江湖上也不是白混的,多少都該聽過。”
她生得肌膚雪白,菱唇緋紅,瓊鼻高挺,一雙明眸波光瀲滟,純真與嫵媚糅雜,又有一種清冷疏離、飄渺仙氣,只要略彎唇角,便是粉黛齊黯,萬艷無光。
然而此刻,那絕色面容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棄之色,動聽的聲音說出的話也嗆得厲害:“一面說著繁衍子嗣為重,明擺著只看重女人的肚子,一面偏又要讓盟友家把精心教養出來的姑娘送過去任由挑揀,還盡撿著美人來。嘖嘖,既要又要就算了,選定了還不讓人跟娘家聯系,連嫁妝都送不進去。這么些年過去,娘家甚至連姑娘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她閉眼揉了揉額角,嗤笑一聲,不客氣地直言:“就算我得留下為鄭家撤離吸引無鋒的注意力,憑我的本事也不必非得跟宮二先生做這筆交易,還是頂著選婚那種被人挑揀的名頭。宮二先生,你我已經合作近兩年了,我的脾氣你清楚,我的本事你更清楚。你是真的不擔心,到時候你們宮家的人把我當軟柿子捏了,我反手把宮家給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