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麗紅紗如水流朝兩邊層層分開,又層層落下、合攏。
光線朦朧,正紅色的床帳頂上,紅衣少女騎著銀藍色的巨龍在云中穿梭。
云朵般綿軟的褥子上鋪著的卻不是大紅的緞面床單,而是一襲沒有絲毫雜色的黑絨毯子。
章雪鳴坐在床邊,兩手朝后撐住了,繡著祥云和火焰的繁復裙擺垂落,裙擺下露出一雙鞋尖鑲明珠的紅繡鞋。
冰夷單膝跪在她面前,不緊不慢地褪去她的鞋襪,微涼的一雙手像蛇似的,從寬大的白紗褲管里順著腳踝爬上小腿,又緩緩爬下來。
章雪鳴不耐地用腳尖踢了他的胸膛一下。
冰夷笑著站起來,又忽然彎下腰捧起她的臉,從眉心一路親到唇。
這般溫柔的、小心的觸碰撫平了章雪鳴的緊張。
冰夷松開手,悄悄捉住她的手腕,突然銜住了她一邊耳珠,唇齒細細研磨,時輕時重。
章雪鳴驀地睜大眼睛,身子猛顫了一下,低低哼了一聲。
那聲音讓冰夷渾身戰栗,貼住她的耳廓,啞著嗓子輕聲哀求:“昭昭,你讓讓我,就這一次……下次換你,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好不好?”
那聲音實在好聽,章雪鳴就像每一個為妖妃所迷的昏君,要求:“再求一次。”
等冰夷果然又軟聲哀求一次,她才點頭允了,卻又突然側過臉去,精準地叼住了他的喉結,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舌尖又輕輕從上頭滑過去,方恩賜般松口:“你最好不要食言。”
嫁衣在黑色的絨毯上開出一朵紅蓮。
蓮瓣被層層剝開,露出雪白的內里。
冰夷兩手撐在床上,俯下身,開始品嘗他等待已久的美味。
他專心進食,珍惜地小口小口吃著,翻來覆去地仔細咂摸,吃得額上和脊背上都泌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
掠食者大快朵頤的時候,自恃藝高人膽大的船長正趁夜在波瀾壯闊的海洋中行船。
海中的孤舟,每一次波浪起伏都帶來一陣失重感。
起初,船長還鎮定地拉起風帆,嘗試轉舵,累出一身汗。
后來,風浪漸漸變大,她發現海洋曾經的平靜包容全是假象,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她只能喪氣地放棄,承受著孤舟被巨浪一次次推上峰頂,又一次次重重落下。
鬢邊的發絲被薄汗濡濕,臉頰泛著淡淡的紅,心跳因為未知所帶來的刺激感,快得近乎失控。
眩暈迷亂的感覺令她抱緊了唯一能固定身形的桅桿,隨著風浪起起落落。
孤舟被浪頭拍打著、被推著撞上暗礁,一次又一次。
那種不知何時會粉身碎骨的恐懼卻叫她目眩神迷。
……
迷迷糊糊間,章雪鳴聽見有極熟悉的聲音在喚她,她艱難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又無法抵抗地落回去。
她只感覺到唇齒被靈活的柔軟撬開來,有清涼甘甜的液體灌進口中,帶著些微令她不適的鐵銹味。
她咽下去,不耐煩這種攪擾,別過臉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