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聽到一聲輕笑,微涼的滑涼緊緊貼上來,又一次迎著風浪的瘋狂行船開始了。
風浪惡劣地瘋狂搖晃小船。
章雪鳴緊閉雙眼不去看,不去管。
她現在已經不當船長了,只堅定地做她的青松——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
明珠生輝,一室明亮。
香爐里依舊白煙裊裊,散發出清冽的荷香,掩住滿室旖旎的味道。
章雪鳴的青絲散落在枕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接過冰夷手里的碗。
她身上只穿著一層緋紅的紗衣,半遮半掩透出里面玉色的抹胸。
冰夷連忙將枕頭抽出來,墊在她腰后。
章雪鳴懶洋洋地望他一眼,低頭用小銀勺舀起浮蕩在琥珀色糖水里的白嫩荔枝,咬一口,汁水清甜。
冰夷趁機也爬到床上來,一邊胳膊支著身體,半坐半躺著,殷切地看著章雪鳴喝糖水,大氣都不敢喘。
他的衣裳尚且凌亂著,領口敞開大半,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有好些青紫色的牙印,喉結處最明顯,胸膛上還帶著數道紅痕。
雖然他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兒,卻掩蓋不住眉眼間流淌的春意和渾身上下透出的那股饜足勁。
冰夷看著看著,視線又忍不住落在了章雪鳴猶帶微紅的眼尾上,呼吸不自覺地又急促起來。
章雪鳴警覺地扭頭瞪著他,滿臉都寫著兩個大字:你敢!?
冰夷忙調整姿勢,掩蓋好某處的變化,討好地沖她笑著,表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眼神要多清澈就有多清澈。
一頓飽和頓頓飽,他還是分得清的。
章雪鳴吃了一半不想吃了,順手把碗遞給他。
他坐起來,接過去就舀了一顆荔枝湊到嘴邊,眼睛盯著章雪鳴。直到章雪鳴看過來了,他才微微張口,兩排潔白的牙齒略略用力咬下一塊半透明的果肉,慢慢地嚼。
章雪鳴頓時瞪得眼睛溜圓,拳頭都握緊了。
身體一用力,腰、腿各處的酸脹感就又涌上來。
她想起這段時間那無休止的荒唐,氣紅了臉,卻咬緊了牙關,決計不肯把那句示弱一樣的“你騙我”說出口。
冰夷嚇了一跳,不敢逗她了,快快吃完了把東西一收,柔聲問她:“昭昭,你還想吃什么?你說,我去做。”
為了挽回一時失控把媳婦日夜不分折騰了三個月的錯誤,短短一天內,冰雪之龍就學會了熬粥、做甜湯。
章雪鳴氣鼓鼓地瞪了他半天,冰夷仍是溫柔地看著她,耐心等著她開口,堅決將“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原則貫徹到底。
章雪鳴也是拿他沒辦法,往下一溜,縮回被窩里,懨懨地閉上眼睛,“不吃了,我腰疼。我要睡覺了,你別來鬧我。”
那聲音又軟又輕,帶著驅之不去的婉轉媚意,冰夷心神一蕩,湊近一點,輕聲問道:“我幫你按按?”
章雪鳴對這條前科累累的混賬龍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她暴躁地趕人:“滾滾滾!”
然后把被子往頭上一蒙,整個人團成一團,不吭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