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明確拒絕任何人的打擾,冰夷有錯在先,也不敢在這種時候違背她的意愿,強行跟過去照顧她。
冰夷總覺得審訊時他對章雪鳴的不信任,已經被她看穿了。
他握著手中的兩顆留影珠,眉頭微蹙,眼簾低垂,微顫的睫羽透出一絲脆弱。
英招和應龍則面面相覷。
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們除了旁觀,什么忙都沒幫上。
就連旁觀也沒能看到全過程。
前半段沒看到就算了,后半段……他們亦是有看沒有懂。
別說莫名其妙被干翻的相柳很懵,他們三個也懵得不行。
“昭昭就這么把相柳收走了,她的空間能裝活物?”應龍迷惑地看著冰夷。
冰夷心里難受得緊,卻仍是謹記要給應龍一個教訓的事,敷衍地回答:“不能。但失去反抗能力的活物被裝進去,應該很快就會沒命。”
應龍牙疼似地吸氣,囁嚅道:“昭昭這腦子也太好使了。”
簡直就是過分好使了。
九頭相柳實力雖然不如他,但他要殺相柳也得經歷一番苦戰,還得防著水神共工會冒出來拉偏架。
現在呢?
四個人同行,只有實力最弱的那個出手,連正面戰斗都沒有,相柳就這么無聲無息地隕落了。
而且章雪鳴一來就祭出的那個組合大陣,構成陣法的符文有好些應龍都沒見過。
穿界術生效前的那短短一瞬,他隱約感覺到那陣法有封鎖山谷空間的作用,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應龍打了個冷戰,慶幸地道:“幸好昭昭是我們這邊的。”
英招卻臉色凝重地道:“昭昭在山谷里用的那幾種術法都不是尋常術法,有的涉及到界的法則,有的涉及到時光法則。不知道是那位教她的,還是她自己領悟出來的……”
他總覺得有禁術的味道。
“來源是哪一種,有區別嗎?昭昭能用、管用、不會對她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就行了。”
應龍在這件事上倒是看得開,他自己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還是那句老話,昭昭已經長大了,她知道分寸。如果代價是她無法承受的,她連碰都不會去碰。她有多謹慎,別人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嗎?”
他瞥眼憂色難掩的冰夷,又瞅瞅面露不贊同的英招,也不知怎地便一聲嗤笑——
“雖然昭昭今日沒跟相柳正面交手,但她只憑陣法和藥物就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放倒相柳,不驚動水神,可比我們這些前輩強多了。”
“況且她就算不用那些手段,單是刀法都不容小覷。前兩年我壓制四成的實力跟她切磋,勝負已經是五五開了。而今她晉升到化神期,實力翻倍。說句實在話,她現在跟冰夷對陣都未必會落敗。咱們可不能還拿老眼光看人,管頭管腳的。”
“冰夷、英招,昭昭若是妖族,她如今已是可以庇護一方的大妖了,不需要我們再將她嚴嚴實實護在羽翼下了。”
講真,他都不知道冰夷和英招在煩惱什么。
特別是冰夷。
今日昭昭審訊小妖時,他和英招雖然誤會昭昭想趁機發泄怒氣,根本沒往她會真的虐殺小妖的方面去想。
冰夷這個跟昭昭結契多年的伴侶卻起了疑心,還想去阻止……
應龍認真打量著依舊愁眉不展的冰夷,心里生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
該不會冰夷已經習慣隨時通過共感印記掌握昭昭的情緒變化,昭昭一切斷共感,他就沒有安全感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