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打賭,那老登絕對發現了這個問題,偏偏不說,就讓她傻乎乎去轉告。
冰夷他們和她關系親密,又沒有親自跟白帝的神念交流,自然發現不了其中的貓膩。
但那些話一說給同是這個層次的女媧聽,女媧一聽就明白她是原天道安排的人了。
(白帝:咦?女媧娘娘還不知道那小相柳就是原天道下了重注的變數嗎?不應該呀,不是都送了五色石和鎮妖傘了?)
“不必慌張,孩子,我沒有惡意。”女媧趕緊補救。
她就是沒見過能修煉又能偽裝成半妖的人族,年紀還這么小。一時興起想逗逗小孩,沒想到真把人嚇到了,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都沒光了。
可憐。
“這個世界已經經歷了五次時光回溯,這是最后一次了……
我還要多謝你,多謝你愿意擔起救世的重任。
說來慚愧,我等空有修為,時機一至,五世記憶回歸,卻囿于規則,仍舊無力回天,只能盡力拖延,以待轉機。
讓這樣的重擔落在一個孩子的肩上,是我等之過,還要請你不要怨怪我們這些無能的前輩。”
女媧這樣說,章雪鳴可不敢應。
她謙虛一回,再把大能們的高義贊上一回,雙方都有了面子,接下來才好談事。
“您是何時恢復記憶的?”章雪鳴好奇地問道,“又是何時將神念留在冰夷身上的?”
結契前不可能。
那時候女媧若是恢復了前五世的記憶,一來就會發現前五世和這一世的不同——冰夷不會無令誅殺饕餮,更不會隨便跟人結契。
不然,當年饕餮死后,冰夷和應龍被女媧帶到道場時,女媧就會要求跟她見面了。
“你讓冰夷請示我招搖山神煉制小洞天法器之事是否可行,就是那個時候了。”
女媧耐心地解釋。
章雪鳴已經成長起來,有足夠的實力與白澤抗衡。
她并不希望章雪鳴會因此生出誤會來。
“為防偽天道發現,我的神念沉睡時多,觀察你行事的時候少。近三十年來,只有兩次。一次是你入冰夷的識海言說地府之事,一次是你誅殺相柳。時間都不長。”
這樣的答案,章雪鳴還算能夠接受。
她就說圣人不能那么沒格調,十二個時辰開著監視器。
要是夫妻間的那點事都被圍觀了,那她真的會炸。
章雪鳴絲滑地轉開話題:“那天晚上,您聽到了我說的話,開口邀我來道場。也就是說,我猜對了,這些年來,您和其他幾位圣人明知后事,也不曾插手我與白澤之間的糾葛。是故意留守道場,讓偽天道將精力全部集中在你們身上,無力去管白澤?”
女媧頷首,贊道:“你真的很聰明,孩子。若是你抓不住時機,我等也無能為力。”
“可是,不管是原天道還是白帝,都說大勢不可改……”難道隕落真的無法避免嗎?
女媧沉默數秒,輕聲嘆道:“從原天道定下人族大興的基調,又從根本上堵死了人族吸收靈氣修煉的路子,這世間的有些事就改變不了。”
章雪鳴垂眸望著面前多出來的一盞靈茶,端在手里輕輕轉動,須臾,她驀地問道:“您手里的那個用天柱石煉制的小洞天法器,是不是就是分界后神妖將要居住的大荒?”
饒是圣人之尊,女媧聽見她這一問,都不禁心中一驚:“你是如何猜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