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由著白澤四處挖坑、水神懷疑監視?”
章雪鳴取出茶具來,凈手烹茶。
紅泥爐里扔進去一小截不燼木。火光明明滅滅,茶壺中的瑤水開始冒出了小小的氣泡。
“水神找不到相柳是不會死心的。與其讓他被人引導懷疑相柳早已被我們拿下,秘密囚禁在了什么地方,一直不放松對我們的監視,不如我先給他一個更值得懷疑的對象。”
冰夷捏著雕花桃木梳梳起乘黃背上的一綹長毛,在乘黃警惕的盯視中,淺淺一笑。
金剪刀張開、合攏,淡黃色的毛毛就被從中截斷。
乘黃趕緊扭頭去看背上,確定冰夷沒剪得太短,才又轉回來盯著他的手。
冰夷從中體會到了一點樂趣,眼中蕩起一絲笑意。
應龍淡淡一瞥他兩個,在心里暗道一聲幼稚,又將注意力轉回章雪鳴身上。
“那段影像一出,算是坐實了你是相柳血脈的事了。
可是萬一水神那個一根筋真的以為是我把你拐回來,冰夷又哄了你結契。你而今得知實情,悄悄留意相柳的消息,為此還去百神之地探查過……
你不怕他不去找白澤的麻煩,反而跑過來要營救你?”
章雪鳴挑好茶葉,投入滾水中,看著干癟的茶葉在水中舒展、翻滾。
她漫不經心地道:“單看水神的行事,就知道相柳對他十分重要。他找不到相柳,又沒法確定我與冰夷結的是哪種契,他敢冒著害死“相柳唯一血脈”的風險貿然行事嗎?”
當年猨翼山神被害一事曝光,白澤和相柳雙雙不知所蹤。
彼時兩族聚焦,水神派人四處搜索,他的死對頭火神想看他的笑話,肯定也暗中派人到處找尋相柳。
這么些年過去,相柳銷聲匿跡,龍魚族族長卻一直在給白澤傳遞消息。
現在有了章雪鳴這個“相柳血脈”、“敵營臥底”,水神可以確定相柳不在百神之地了,也就變相說明,冰夷和應龍跟相柳的失蹤沒有關系。
那么和相柳勾結的白澤就成了唯一知道相柳下落的嫌疑人。
上古留下的秘境不多,卻也不少。誰知道白澤把相柳引到哪個秘境里囚困住了呢?
章雪鳴利用冰精施展凝水成冰術,讓茶水快速冷卻。
等淺綠色的茶水里出現了冰碴子,她便中斷施法,將葡萄和各種備好的小料放進去,用小銀勺攪一攪,一人一碗。
應龍暫停了用法器剝葡萄的小游戲。
冰夷放下剪刀和木梳,將剪下來的乘黃毛收到一個布袋里,放到乘黃身旁。
乘黃跳下矮幾,跑到遠處抖抖毛又跑回來。
鎮妖傘擋住熾烈的陽光,大家于傘下排排坐,愜意地吃冰飲。
吃完了,不吵了也不鬧了,四張搖椅排成一行,都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沒過幾日,章雪鳴就意外收到了水神讓信鳥送來的兩枚儲物戒指,卻沒有任何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