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握了握拳,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轉頭四顧,發現廣場上只有他一個人,相柳王不禁皺了皺眉:“這幫家伙!修煉起來就忘了正事。”
話音剛落,整個場景都定格了。
金霧相柳定定地看了相柳王一會兒,九個腦袋都垂了下來,像是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
章雪鳴試探地小聲喚道:“祖祖,您怎么了?”
金霧相柳沒回應她,盯著地面發呆,半晌,才開口說道:“猜到了嗎?約定的時限已到,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離開了日晷之境?”
章雪鳴瞳孔微縮,寒意襲上心頭,聯系金霧相柳先前說的話,她有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她們出不來了?”
“是啊。”金霧相柳的聲音細若蚊蚋,“她們出不來了。”
稍微停頓了數秒,它再次開口,語氣里帶著痛惜和懊悔:“我本該想到的,野心和貪欲卻讓我昏了頭。
日晷名為神器,卻是出自魔祖之手……魔要靠吞噬精華才能變得強大。
魔祖并不需要有可能反水的妖族屬下,他需要的,是只聽命于他的魔。”
它開始自問自答:
“妖要如何變成魔?”
“吞噬。吞噬大量其他妖的精華。”
“妖的精華是什么?”
“是妖力、是神魂、是淬煉過千百次的肉身。”……
“現在你知道,最初那批進入日晷之境修煉的人為什么有的變強了,有的卻沒有了嗎?”
金霧相柳……不,應該是遠古的相柳王問章雪鳴。
章雪鳴語氣低落地答道:“弱肉強食。”
進入日晷之境的相柳一族被分隔開來,強者無知無覺地吞噬了弱者,弱者無知無覺地成為了強者變強的養分。
相柳王是一族的最強者,因此他也成了這場陰謀里最終的勝利者。
“祖祖,敢問您是怎么隕落的?”章雪鳴問了個不怎么禮貌的問題,“您那么強……”
“吞噬同族,化妖為魔,天道難容。何況我還曾多次奉魔祖之令,出借日晷給當時歸附魔祖的各個妖族,比如鬼車,比如九嬰……”
相柳王并不隱瞞,平靜得像是在說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
“魔祖戰敗,圣人恭請天道罰孽。天雷如雨,無處可逃……幸而最后一戰前,我將族地化為秘境,把日晷留在了族地里,日晷已被煉化完全,我的殘魂得以回歸。”
章雪鳴啞然。
好家伙,這位是自己淋了雨,就把別人的傘都撕碎的典型啊。
而且被他坑的那些妖族一個都沒能從天雷下逃脫……
等等,該不會就是因為圣人們請天道降下罰孽天雷雨,能量消耗過大,后來道祖合道失敗,原天道才無法抗衡偽天道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