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里走出了一行人,為首的是一名器宇軒昂的黑衣男子。
廣場上七嘴八舌討論利用日晷修行的化形相柳們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讓出一條通道,分列兩旁,拱手行禮,稱呼他為“王”。
“小輩,問你個問題,何謂魔?”金霧相柳忽然問道。
章雪鳴隨口答道:“修行方式劍走偏鋒,不修心,只追求力量。實力增長快,但若不能保持本心,就會變得暴戾、偏激、嗜殺,嚴重的會失控,六親不認?”
“錯了。”金霧相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說的那種不是魔。魔是……”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
廣場上,相柳王隨手點了十名族人:“修煉百年即出。”
半空里,日晷閃現白光。
那十個年輕男女消失在白光中。
下一秒,她們又出現在廣場上,眼神有些茫然。
須臾,這些人的眼神恢復了清明。
她們向相柳王回稟了修煉的情況,相柳王讓她們再次進入日晷之境,時限五百年。
轉眼間,那十人再次出現,發呆數秒,才作回稟。
相柳王又測試了一次,這次她們在日晷之境中修煉千年才離開。
她們呆滯的時間變長了些,卻不是太明顯。
相柳王讓她們進入廣場一角的結界中,輪流使用各種法術,威力巨大。
有兩三個人似乎實力沒有長進,羞愧地躲到角落,嘀咕著“一定是修煉的時間不夠”。
相柳王和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實力明顯增強了的那幾人身上。
他們的眼中生出渴望,表情狂熱,在相柳王的帶領下,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日晷所在之處,消失在白光中……
金霧相柳眼神悲傷地看著她們,沒有接著先前的話題說下去,而是另起話頭:“你知道最初那批進入日晷之境修煉的人為什么有的變強了,有的卻沒有嗎?”
不等章雪鳴思索,它便緩緩說道:“在日晷之境中,你看到的場景皆來源于他人的記憶。日晷之境真實的模樣就是一片混沌,哪怕場景中生機盎然,其實都是虛幻。它本身并不具備供生靈成長的條件,別說靈氣,里面連生機都沒有半點。”
章雪鳴一驚:“那么變強了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金霧相柳沉默地將目光投向離開日晷之境的相柳王,看著相柳王將還未化形的那些相柳召喚到了廣場上,帶著它們一起消失在白光中。
章雪鳴眼睛盯著日晷,看似全神貫注,神識卻在與歲歲交流:“歲歲,我記得你說過,等白澤的元神進入我的識海,藏在我識海里的那半只異種意識體就會主動現身跟它爭斗了,對嗎?”
“對。”
歲歲一想到等章雪鳴接受完傳承,冰夷他們也該把白澤抓住了,忍不住小小地激動了一下。
“這回總算可以把你神魂消化不良的問題解決掉了,我也不用再想方設法幫你維持神魂和肉身的平衡了。”
它想了想,建議道:“昭昭,這個秘境天然就能隔絕天道探查,戾氣和死氣又多,干脆你們就暫時留在這里修煉、過日子。等過個幾十年,偽天道沒精力關注下界了,你們再出去也不遲。”
“嗯,我會考慮的。”章雪鳴提醒它,“記得做好屏蔽工作,別讓白澤發現血麒麟和饕餮。”
廣場上空旋轉著的日晷白光閃爍,相柳王出現了,身后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