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有此大志,身為姐姐,章雪鳴怎能不成全?
一視同仁,朱厭當然也不能落下。
她和乘黃把兩個小年輕送進蓬山學院后,毫無準圣架子地將院長、副院長、負責兩人課業的山神和大妖們挨個拜托了一遍。請她們務必按最高標準嚴格要求兩人,叫他們多受些“激勵”,好讓他們盡快成長為能撼天動地的強者。
放下豪言的離侖全然不知自己接下來將要面對何種學習地獄,領著以為沒有姐姐管束就能放飛自我的朱厭,開始了他們輕(雞)松(飛)愉(狗)快(跳)的學院生活。
新生入學院就讀的前三個月,既沒有休沐日,也不能使用傳音玉璧。他們所佩戴的身份令牌無法通過護山大陣的驗證,讓他們有離開山門出去浪的機會。再加上一眾師長不止有耐心和循循善誘的本事,更有力氣和手段……
時隔三個月零八天,離侖和朱厭再回到佇立于東海畔的玲瓏小樓內,看著四周熟悉的陳設,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難兄難弟瞅瞅彼此,皆是眼眶下浮著淡淡的青色,一副身體被掏空的學狗模樣。
樓內非主人不得使用神識掃描,兩兄弟把樓上樓下都跑遍了,也不見章雪鳴和乘黃。
下一秒,朱厭就拉長了聲調大叫起來:“姐~姐姐~你在哪兒啊?”
“姐~你的寶貝弟弟回來了~”
離侖咬緊后槽牙,用力按下額側鼓起的青筋,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閉嘴。”
朱厭哪里肯聽?在屋里叫喚了一陣兒,又跑到門外甲板上沖著大海高聲叫喚,還對著自己的喉嚨用了個擴音術。
那聲音壓過了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傳出老遠。
沒多會兒,就見海里冒出個白毛獨角的獅子頭,叼著條鱗片泛著幽藍光澤的帶魚,狗刨式往這邊游過來,頸上套著的金項圈上還鑲嵌著一塊鴿血紅的寶石。
不是白洋又是哪個?
它上了沙灘,一溜小跑過來,把那條九尺多長的帶魚甩進甲板上的大木盆里。
高約兩尺的大木盆里水半滿,被它那么一下弄得水花四濺,離侖皺眉避開:“白洋,我姐呢?”
白洋瞥他一眼,又裝模作樣地抖了抖毛,才歪著腦袋覷著半死不活趴在甲板雕花欄桿上的朱厭,態度不怎么樣地道:“叫叫叫,叫魂兒啊?又不是沒斷奶的幼崽,見天就知道‘姐姐姐’。找不著姐姐,你們就不活了是吧?”
離侖和朱厭之前在玲瓏小樓也就住了一個來月,往日只見白洋跟章雪鳴賣乖、跟乘黃吵嘴,對他倆說不上親近,卻也從未如今日般態度惡劣。
朱厭猛地直起身子來,面無表情地盯著它。
離侖也沉下臉來,眼神陰鷙:“你再說一遍?”
他在學院受挫,是他技不如人,心服口服。白洋不過是章雪鳴的寵物,下屬都算不上的東西,也配跟他和朱厭這樣說話?
白洋蹲坐下來,抬起一條后腿撓耳朵,目光輕蔑地掃過他倆,忽然放出威壓,壓得離侖和朱厭俱是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不過數息,白洋看著兩兄弟發白的臉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收了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