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和朱厭只覺身上一輕,那股如山沉重的壓迫感沒了,對視一眼,心中皆是驚駭不已,一時間竟不知該用何種態度對待它。
“天外有天,妖外有妖。”白洋不無嘲弄地低笑道,“以貌取妖,踢到鐵板就只好怪自己眼瞎。”
離侖鐵青著臉盯著地板,朱厭倒是能屈能伸,忍著氣拱手對它一禮:“白洋大妖,敢問我姐姐和乘黃哥現在何處?”
白洋懶洋洋地抬起右前爪擺了擺:“早這樣不就好了?主人去了海底閉關,乘黃在為她護法。”
好歹它也曾是三代白澤,打不過章雪鳴和乘黃,還治不住這兩個翅膀毛都還沒長硬的小崽子?
能當偽天道重要棋子的未來大妖,那也是未來的。
白洋心念電轉,不懷好意地看向離侖:“若是你們想去,我也不是不能給你們帶路。如何,去嗎?”
朱厭好奇心重,想趁機去看看海底世界。
離侖卻已經緩過勁來,搶在朱厭前頭開口拒絕道:“閉關豈可輕擾?我們便在家等姐姐出關吧。”
白洋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咕噥一聲“沒膽子的小鬼”,一巴掌將探出木盆的帶魚腦袋拍回水里,在旁邊趴下來,不理那兄弟兩人了。
“可我們只有兩日休沐……”朱厭郁悶地嘀咕。
盼了那么久,他還惦記著跟姐姐告狀呢。
離侖瞥眼像是打起了瞌睡的白洋,把朱厭拉進屋里。
到了茶室,他開啟結界,與朱厭連起神識,才低聲道:【我們不能去,白洋存心不良。】
【你是說……】朱厭眼神一凜,【姐姐閉關已到關鍵處,白洋想借我們的手,讓姐姐前功盡棄?】
離侖無心煮茶,隨手拿茶盞倒了兩盞清水,遞給朱厭一盞。
他輕聲說道:【它實力遠在我們之上,卻被姐姐抓來當成寵物養,連人形都不許它用,乘黃哥又從不給它好臉色,還時常找茬嘲諷它……】
朱厭眼珠子一轉,便下了結論:【只怕它從前跟姐姐是冤家對頭,雖罪不至死,也是得罪姐姐不輕,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他一仰頭將茶盞里的水喝光,又拿起水壺自己倒,連喝了三杯才把茶盞放下,又沖離侖擠擠眼:【難怪上次去華曦城參加慶典前,姐姐要給它戴上項圈,八成就是防著它逃走。】
他倆入學以來頻頻受到打擊,還好兩峰離得近,晚上朱厭總會跑到刀篁峰離侖的住處求安慰。
兩人漸漸養成了有事就說、入睡前必須將當日經歷復盤分析的習慣。
離侖喝了口水,努力讓大腦冷靜下來,道:【你看它方才,再想想幾個月前。它當著姐姐的面是一副嘴臉,背著姐姐又是另一副嘴臉。怕是積怨已久,又無法逃脫,抓住機會就想給姐姐添堵。】
【那我們就這么干等?】朱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如找地方跟它打上一場?它實力不弱,但你我聯手,也不見得就一定打不過它。】
離侖有些心動,垂眸沉吟片刻,卻驀地抬眼望著朱厭,咬牙道:【可惡,險些中了它的奸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