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川頭頂之上,劫云翻涌,赤紅色的雷霆不斷匯聚,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先渡心劫嗎?不過這樣也好,若是心劫沒有渡過,這雷劫也就自行消散了。”璃月輕聲自語道。
心劫,乃金丹進階元嬰之際繞不開的關鍵一環。它的出現毫無定數,或現身于雷劫之前,或隱匿在雷劫之后。
此時的林川,盤坐在地,意識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驟然墜入一片黑暗里之中。
“這就是心劫嗎……”
林川喃喃低語,心中滿是困惑。
他不明白自己緣何篤定這就是心劫,更無從知曉為何自己的心劫呈現出這般死寂的漆黑,目力所及,空無一物。
他在黑暗中踽踽獨行,毫無方向。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川感到自己的身軀逐漸佝僂,每邁出一步都沉重無比,體力如沙漏里的細沙般飛速流逝。
到最后,他每挪動一步,都得大口喘息許久。又不知熬過了多久,他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要死了么……”
林川氣息微弱,緩緩闔上雙眼。
外界。
“不對,小林川的壽元為何流逝得如此之快?!”
璃月滿臉震驚,雙眼死死地盯著林川,只見他的白發如霜雪蔓延,正不斷朝著發根處攀爬。
“渡不過心劫不是只會修行路斷絕嗎?為何公子渡不過就得死?”
秋一臉焦急與疑惑,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小林川,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我該怎么和徐寒衣交代。”
璃月心急如焚,徑直走到林川身旁,仔細探察著他的身體情況。
“沒有傷勢?那為何會壽元平白無故消失,咦?這藥力……小林川竟然能自己緩慢吸收?等等……這是林川的金丹?!”
璃月望著那股原本相悖但卻融合的藥力正緩緩流入丹田,被一個快要撐爆丹田的黑白色氣旋緩慢吸收,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嗡。”
恰在此時,陰陽氣旋陡然間飛速旋轉起來,轉速越來越快,最終砰然碎裂。
剎那間,璃月探入林川體內用以查看狀況的靈力,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心劫還在繼續。
林川靜靜地躺在這片望不到邊際的黑暗里,清晰地察覺到了體內的異動。
可他依舊緊閉雙眼,沒有絲毫掙扎的舉動,只是靜靜地躺著,任由那股異樣在體內翻涌。
“老師,什么是生?什么又是死?”
一間寬敞明亮的課堂內,一位面容青澀的少年高高舉起手,向著講臺上的老師大聲提問。
“生的最后一筆,恰好就是死的第一筆。”
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隨后轉過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寫下一個“生”字,略作停頓后,又在“生”字的最下方,寫下了一個“死”字。
“老師的意思是生命結束就是死亡嗎?”
少年微微歪著頭,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陰極成陽,陽極生陰,死亡,或許是一個新的開始。”
……
“向死而生么……”
林川緩緩睜開眼睛,原本如濃稠墨汁般籠罩四周的黑暗,竟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褪去。
外界。
“這是……心劫渡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