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住院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楊鳴苦笑著搖頭,“可實在想不出來。”
“趙國那邊絕對不會走漏風聲。”王海點燃一支新煙,深深吸了一口,“我們三個人的談話,不可能傳到項民風耳朵里。”
“也是。”楊鳴輕嘆一聲,“那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先回去等我電話。”王海的語氣透著一絲關切,但更多的是一種微妙的警惕,“多帶幾個人在身邊,注意安全。”
“明白。”
楊鳴起身告辭,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漸漸遠去。
王海獨自坐在辦公室里,望著窗外斑駁的夜色,若有所思。
……
凌志車穿過曲折的街道,最終停在了嘎南倉庫院子里。
辦公室里,阿軍正慵懶地靠在真皮沙發上翻閱報紙,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目光敏銳地捕捉著楊鳴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怎么說?”
楊鳴隨手將外套丟在沙發上,透著一絲疲憊。
“王海不是泄密的人。”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篤定,“看他的反應,不像是在說謊。而且,他確實沒有理由這么做。”
阿軍微微瞇起眼睛:“那就是趙國了?”
“他更不可能。”楊鳴發出一聲苦笑。
“如果不是因為那番話,”阿軍坐直了身子,臉上的傷疤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那項民風為什么要動你?你真的沒有得罪過他?”
楊鳴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仿佛要從那片黑暗中尋找答案:“這兩年在納市,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為公司做事,很少參與外面的紛爭。”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深沉:“就算我真的得罪過他,他為什么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對我下手?”
他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像是在梳理一個復雜的謎題:“換位思考,如果我是項民風,要對付我,最好的時機是什么時候?是翰海和周軍火拼的時候。那時候我措手不及,就算死了,翰海也無暇追究。”
“可現在,我已經是翰海的核心人物,他就不怕引火燒身?”
阿軍皺眉思索,這個問題確實充滿了矛盾:“難道他是吃錯藥了?”
他搖搖頭:“不管怎樣,事已至此,我們得想好下一步。”
“等王海的電話吧。”楊鳴靠在椅背上,聲音里透著一絲疲憊,“看看強哥那邊是什么態度。”
……
次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入辦公室,楊鳴正在查看一份倉庫的庫存報表,王海的電話適時打了進來。
“強哥的態度很微妙。”王海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來,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猶疑,“他說項民風是他的老兄弟,而你是公司的人……”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在這場紛爭中,張志強選擇了袖手旁觀。
楊鳴將手中的圓珠筆輕輕放在桌上,目光變得深邃:“就是說,強哥打算放手讓我們自己解決?我想做什么都行?”
電話那頭王海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的建議是,讓我先去和項民風談談。”
“王哥。”楊鳴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里帶著一絲罕見的鋒芒,“你覺得現在還有和解的可能嗎?”
這個問題不僅是在問王海,也是在提醒對方,有些裂痕,一旦形成就無法彌合。
“那你想怎么辦?”王海的聲音陡然提高,“直接和項民風開戰?你別忘了公司現在的處境……”
“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楊鳴的聲音重新變得冷靜,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克制,“我不會把公司牽扯進來。”
王海還想說什么,最終卻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我會去找項民風談,”
他放緩語氣,像是在安撫一頭年輕的猛獸:“等我們見完面再說。你別輕舉妄動。”
楊鳴沒有回應,只是平靜地掛斷了電話。
他轉身望向窗外,納市的街景在晨光中逐漸蘇醒。
陽光漸漸變得刺眼,但楊鳴的眼神卻愈發陰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