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決策。”楊鳴謹慎地回答。
“基建這碗飯,”喬松濤輕撫茶杯,“講究的是和氣生財。獨食難肥,你說是吧?”
老人的聲音依然溫和:“納市機場改建的時候,我也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你們翰海是不是也該拿出一些誠意?”
楊鳴深吸一口氣:“這個事情,我會向公司反映。”
“反映?”喬松濤突然笑了,笑容里帶著某種鋒利的東西,“聽說你已經不是總經理了?”
楊鳴端起茶杯,讓熱氣在唇邊繚繞。
沉默在這一刻成為最好的盾牌。
他很清楚,無論翰海如何動蕩,外人面前,他永遠是那棵大樹的枝葉。
那些在公司遭遇挫折就向外人傾訴的人,往往不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
向外的每一句抱怨都可能成為傷害自己的利刃。
有時候,有些話如同子彈,一旦出膛,就再難收回。
除非楊鳴打算離開翰海,不然他絕不會向外人傾訴任何自己對公司的不滿,對張志強的不滿。
“小楊啊,”喬松濤的聲音溫和得近乎蠱惑,“你這樣的人才,不該被埋沒。”
他輕輕放下茶杯:“要是哪天不想在翰海待了,保市隨時歡迎你。我可以給你一家公司,讓你完全掌控。”
楊鳴的笑容恰到好處:“多謝喬爺美意。不過,我在翰海過得很好。”
“年輕人啊,”喬松濤嘆息著,聲音里帶著某種長者的憐憫,“忠心是好事,但不能愚忠。”
“當初我一無所有,”楊鳴聲音堅定,“如果沒有翰海,就不會有今天的我。還請喬爺理解。”
檀香在空氣中緩緩升騰,喬松濤注視著這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看出這塊璞玉的潛質。
那種內斂中透著鋒芒的氣質,那種在謙遜下掩藏的野心,都預示著一個非凡的未來。
“隨時歡迎你改變主意。”老人最后說。
“高速公路的事。”楊鳴站起身,“我會向公司如實匯報,給喬爺一個滿意的答復。”
目送楊鳴離開,喬松濤陷入沉思。
這個年輕人身上的光芒如此耀眼,為何張志強會視而不見?
是外省的失利讓這位曾經的梟雄失去了判斷力,還是背后另有玄機?
……
兩天后,楊鳴不得不提前回納市。
阿軍的來電像一根無形的木棍,將他打回現實。
阿軍已經在北方的一座小城站穩腳跟。
那些曾經的人脈,像塵封多年的武器,在他手中重獲生機。
二十多個兄弟,在他的麾下等待著新的征程。
這支新生的力量不能閑置。
他們需要一個根基。
電話那頭,阿軍的聲音沙啞:“酒吧的地段已經看好了,就在礦城最熱鬧的商圈。裝修費用和第一年的運營資金,至少需要一百多萬。”
“三天之內,我會把錢打到你那邊。”楊鳴開口道。
“行,那我等你消息。現在滇南那邊情況如何?”阿軍問。
“一切安好,你不用擔心。”
掛斷電話,楊鳴當天便帶著朗安回了納市。
雖然對張志強有些失望,不過這里畢竟還是他的立足之地。
只不過讓他怎么也沒想到的是,他剛到納市,王海就打電話給他說:“強哥想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