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南倉庫的倉儲業務是楊鳴最大的依仗。只要能把這塊業務攪黃,即便他拿下遠宏也無濟于事。”張靜眼神變得凌厲,“記住,摸清楚情況之后立即向我匯報,不要擅自行動。”
王偉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既然他現在人都不在納市,為什么不直接把嘎南倉庫奪回來?那本來就是我們翰海的產業。”
張靜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
她放緩語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我剛才說過,他既然敢在這個時候去瑞市,必定是胸有成竹。在沒有摸清他有什么后手之前,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看著王偉依舊不以為然的表情,她不得不進一步解釋:“做任何事情都要講究策略,要一步一步來。有些棋,不是看到了就能急著去下的。”
這番話在王偉聽來卻像是一種輕視。
這段時間以來,不管他提出什么建議,總會被這個女人找出各種理由來否決。
身為翰海公司的總經理,他卻總覺得自己像個等著上級發話的小弟,這種感覺讓他倍感憋屈。
“行,我明白了。”他生硬地說道,“我這就派人去摸清楚嘎南倉庫的情況。”
話音未落,他已經轉身朝門口走去。
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重重關上,這個略顯粗魯的動作里包含著顯而易見的不滿。
張靜精心打理的眉頭瞬間蹙起,一絲陰霾爬上她精致的面容。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
片刻之后,她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這一次,她的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柔和:“海哥,一會有空嗎?我想去你那邊坐坐……”
……
寬敞的奔馳車內,王偉的怒火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重重錘了一下真皮座椅的扶手,聲音里帶著壓抑已久的不甘:“擺他媽什么譜!要不是老子這段時間在外面擺平那些事,翰海早他媽垮了!整天板著一張臉,把老子當什么?當狗使喚?”
自從張志強離世后,翰海內部暗流涌動,那些蠢蠢欲動的小頭目們一個個都在試探公司的底線。
每次都是王偉帶人出面,用最直接的方式讓這些人安分下來。
在對付那些不安分的角色時,王偉可以說是得心應手。
街頭打打殺殺的經驗讓他在這種場合顯得游刃有余,遠比在那間裝潢考究的辦公室里自在。
可他付出的這些,在張靜眼里似乎不算什么,每次會面時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都讓他心頭發堵。
要不是張靜手里握著翰海的經濟命脈,要不是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網,他恐怕早就撕破臉皮了。
這種被制約的感覺,對一個靠拳頭打出來的人物來說,簡直像是一根卡在喉嚨里的魚刺,讓他寢食難安。
“偉哥,”開車的小弟瞥了眼后視鏡里王偉陰沉的臉色,試圖搭腔緩解氣氛,“依我看那個賤貨和楊鳴肯定……”
話音未落,王偉突然暴起:“你他媽說什么?停車!”
這突如其來的怒火讓小弟措手不及,慌亂中將車靠向路邊。
車還沒停穩,王偉就已經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他箭步沖到駕駛座,一把將車門拽開,揪住小弟的衣領將人從車里拖了出來。
“砰”的一聲,小弟被重重摔在地上。
王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燃燒著可怕的怒火:“你他媽算什么東西?那是老子的事,輪得到你在這瞎比比?”
這一刻的王偉,展現出一種奇特的矛盾。
他可以咒罵張靜,但絕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面前貶低這個女人。
這種復雜的心理,或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是因為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