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龍湖山莊。
陽光灑在湖面上,泛起細碎的金光,仿佛無數閃爍的碎鉆。
湖邊垂柳依依,一處精巧的木質涼亭掩映在綠蔭中,亭下兩個男人面對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手握魚竿,神態悠閑。
這座山莊占地百余畝,是楊鳴在南城站穩腳跟后的第一處高檔私人產業。
莊內傭人寥寥,保安卻不少。
整個山莊被一圈近三米高的圍墻環繞,墻頂裝有先進的監控設備,確保不會有不速之客打擾。
楊鳴身著一件淺灰色休閑襯衫,袖口隨意挽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坐在他旁邊的便是失蹤許久的何志明,宜城地下勢力的老牌大哥!
此刻他右肩和胸口纏著厚厚的紗布,隱約可見滲出的血跡,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依然犀利。
他的左手臂還掛著繃帶,右手勉強握著魚竿。
三個月前,何志明在宜城的永茂酒店停車場遭遇了一場精心策劃的伏擊。
那一晚,他中了兩槍,三名手下當場死亡。
外界盛傳何志明已經身受重傷,無力再掌控宜城局勢,甚至有人斷言他已經命喪黃泉。
然而,鮮為人知的是,那個晚上,楊鳴早已派出老五帶人潛伏在宜城。
就在何志明命懸一線之際,老五及時出手,將重傷的何志明送到診所,穩住傷勢后便離開宜城,直接帶到了南城的龍湖山莊養傷。
這個信息被嚴密封鎖,連何志明最親近的手下都不知道老大去了什么地方。
“這條不小。”楊鳴突然開口,手中的魚竿微微彎曲,水面上一條鯉魚正奮力掙扎。
何志明轉頭看去,嘴角勾起一絲淺笑:“一看你就不經常釣魚,哪有你這樣收桿的?”
楊鳴笑笑將魚兒拉上岸,取出魚鉤后又輕輕放回水中。
“多謝楊兄弟這段時間的照顧。”何志明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罕見的真誠,“若不是你派的人來得及時,我這條命早就交代了。”
楊鳴重新拋出魚鉤:“何哥言重了。你我雖各據一方,但總歸是道上的弟兄。”
話雖如此,但兩人都明白,楊鳴此舉并非單純的江湖義氣。
在道上混,沒有無緣無故的恩情,也沒有毫無計算的援手。
“昨晚的事,我聽說了。”何志明輕聲說道,“孔兵派到南城的兩個馬前卒,都被你解決了?”
楊鳴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不過是兩個不入流的角色,他們敢來南城撒野,就該有這個覺悟。”
何志明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在川渝黑道,楊鳴的名聲一直很特殊。
很多人都在傳,他年紀輕輕掌控南城,不擇手段,表面上人畜無害,實則心狠手辣。
“孔兵這人很狡猾。”何志明嘆了口氣,手輕輕按住傷口,似乎那里又開始隱隱作痛。
楊鳴的目光從湖面收回:“在道上爭搶地盤,光靠狡猾還不夠。”
“我已經聯系上宜城幾個信得過的弟兄。”何志明壓低聲音,“他們今天就會趕來。到時候我可以安排……”
楊鳴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何哥,不急。你的傷還沒好利索,先養好身體要緊。”
何志明沉默片刻:“老弟說得對。如今,確實不能急。”
兩人的魚竿同時一動,湖面上泛起兩圈漣漪。
楊鳴微微一笑:“魚上鉤了。”
這句話既是字面意思,也仿佛是一種暗示。
“楊兄弟。”何志明放下魚竿,神情變得嚴肅,“我欠你一條命,這個人情,我記下了。日后不管你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我絕對不會說個不字。”
楊鳴笑道:“何哥言重了。在這個圈子里,我們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今天我幫你,明天你助我,本就是道上的規矩。”
這番話說得輕松,但兩人都明白其中的重量。
在黑道,人情債比金錢債更難還,一旦許下承諾,便是用性命做擔保。
何志明這番表態,實際上是在向楊鳴表明立場,今后在川渝地區的博弈中,他將站在南城一方。
湖面上,一只白鷺掠過水面,翅膀在陽光下揮舞。
……
宜城,帝豪大酒店前的馬路上,一輛普通的冷藏車不動聲色地停靠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