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多年前的北城,那是“四海幫”成立之初,在北城的地位并不起眼。
當時北城的地下勢力格局早已定型,幾個老牌大哥各據一方,瓜分著賭場、貨運、夜場等傳統地盤。
四海幫充其量只能算是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小團伙,靠著一些零散的貨運生意和小額放貸維持運轉。
秦天誠心里清楚,要想在這種環境下立足,必須找到突破口。
他和二猛帶著十幾個兄弟,每天奔波在各種場合,尋找機會。
但北城的餅就那么大,老牌勢力不可能讓出自己的利益,新來者想要分一杯羹,談何容易。
轉機出現在一個悶熱的夏夜。
秦天誠應邀參加了一個黑道飯局,席間聽到了關于合安鋼鐵廠的事。
這家位于郊區的老廠子,占地近百畝,雖然設備陳舊,但地理位置絕佳,緊鄰主干道,距離新規劃的工業園區不到三公里。
鋼鐵廠的老板姓劉,是個嗜賭如命的主。
前些年鋼材行情好的時候,他賺了不少,但這兩年市場不景氣,加上他在賭桌上輸紅了眼,欠下巨額賭債。
最后走投無路,把整個廠子的地契和經營權都抵押給了一個叫“肥佬坤”的高利貸。
問題在于,廠里還有三百多名工人,大部分都是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
他們已經半年沒領到工資了,加起來將近好幾百萬。
工人們得知老板要把廠子抵出去,立刻炸了鍋。
他們日夜輪班守在廠門口,誰敢來接手就跟誰拼命。
肥佬坤那邊也頭疼。
他要的是錢,不是一個爛攤子。
讓他再掏上百萬給工人發工資?
門都沒有。
雙方就這么僵持著,誰也不讓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外地來的礦老板張文山嗅到了商機。
這人在南方有幾個礦山,手里不缺錢,一直想在北城找塊地搞開發。
他打聽到鋼鐵廠的情況后,立刻動了心思。
張文山是個精明人。
他知道直接從肥佬坤手里買債權太貴,于是耍了個花招。
他先找人散布消息,說鋼鐵廠的地下有化工污染,治理起來要花大價錢。
又說衙門可能要把那片地劃為農業用地,不能搞開發。
消息傳開后,肥佬坤心里開始打鼓,生怕這筆債變成死賬。
趁著肥佬坤心慌,張文山派人去談判,最后以不到債務一半的價格拿下了所有債權憑證。
但拿到憑證只是第一步,真正的難題是那三百多個工人。
張文山的計劃很簡單,把工人全部趕走,廠房設備都不要,就要那塊地。
按照他的估算,光是地皮轉手就能賺上千萬。
但工人們都是本地人,背后是整個村子,硬來肯定要出大事。
他先找了北城幾個有名的團伙,開價不低,但人家一聽是合安鋼鐵廠的事,都搖頭拒絕。
不是不想賺這個錢,而是知道這活太棘手。
那些工人天天守在廠里,手里有的是鋼筋鐵棍,真打起來,傷亡難免。
更麻煩的是,工人背后的村子都很團結,你今天打了他們的人,明天他們就能叫來幾百號人砸你的場子。
張文山接連碰壁,心里越發焦急。
他在北城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合適的人手,眼看著投進去的錢要打水漂。
就在那個飯局上,秦天誠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心里開始盤算。
這確實是個燙手山芋,但同時也是個機會。
如果能擺平這件事,四海幫的名聲立刻就能打出去。
更重要的是,通過這件事能夠接觸到更高層次的人脈和資源。
回去之后,秦天誠把二猛叫來,兩人關起門來商量了整整一夜。
他們分析了各方的利益訴求,工人要的是工資,張文山要的是地皮,而他們要的是在北城立足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