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傳來的是耳朵里嗡嗡震鳴、腦子里斷片的空響、老劉驚慌失措的表情、同學們的竊竊私語,以及季儒卿少見的氣急敗壞。
唐尋口里漾起一絲腥甜,他的手觸碰上自己的臉頰,銳利的疼痛席卷全身。
“季儒卿你和我來辦公室,唐尋你先去醫務室處理下。”看不出來啊,季儒卿平時和老劉嬉皮笑臉的,打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唐尋的臉立馬腫的不對稱了。
樊鑒自告奮勇:“老師,我帶他去醫務室。”哇塞,下手快準狠,說不定想打唐尋想很久了。
醫務室離教學樓幾百米的距離,唐尋不打算去,從路邊的自助售賣機里拿了瓶冰水敷在臉上。
樊鑒一改平時的吊兒郎當,關心起他的傷勢:“你們倆的矛盾堪稱第三次世界大戰啊,她居然下這么狠的手,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
“今早的事,是你干的?”唐尋擰開瓶蓋猛灌幾大口。
“對啊,不是你說給她找點麻煩嘛。”樊鑒洋洋得意,“我昨晚特意從窗戶翻進去的,連關鍵道具死老鼠都用上了。本來還想放點死蟑螂毛毛蟲之類的,想了想一次性把底牌用完不太好,干脆分批放,結果今天……”
“她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衡量她。”唐尋將手中的礦泉水瓶捏的咔咔作響,“今天看我丟臉是不是很有意思?”
農夫山泉被他扔在地上,剩下的半瓶水跟著瓶身轉幾圈流了一地,嘩啦啦沖刷樊鑒的鞋子。
樊鑒深吸口氣,這種被慣壞的小少爺真難哄,為了從他身上撈點好處難如登天。
“畢竟第一次接觸她嘛,你又什么都不說,比如她弱點之類的,我總要對癥下藥吧。”
弱點?唐尋不知道,季儒卿發展的和六邊形戰士一樣毫無破綻。
他不想承認自己不如她的事實:“你家不是開拳館的嗎?能打的人不是很多嗎?別告訴我打不過她。”
樊鑒家那幾個省級的教練出馬不得把人打殘廢,和上次唐尋找來的幾個小混混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再怎么說也是個女孩子,動真格不太好吧?”樊鑒可以選擇更溫柔的手段,“讓她死心塌地愛上我后再把她甩了怎么樣?”
唐尋后悔怎么沒把剩下的水潑在他臉上:“半個月了,她愛上你了?”
“沒有,再給我點時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樊鑒打包票,“完成不了任你處置。”
“這巴掌沒打在你臉上是不是?”唐尋不想等了,季儒卿只要在一天,他沒有安寧日子,“天知道她還會干什么。”
“你怕她?”樊鑒突然問道。
怕?怎么可能,唐尋真正怕的是他父親。如果沒有季儒卿擋在前面就好了,他能獲得父親的認可,日子順風順水,進入離亭書院與更高層次的人打交道。
“我厭惡她。”
厭惡感不是從一見面開始的,是她搶了本屬于自己的第一名。
之后的日子她像只蒼蠅一樣怎么也趕不走,在他的世界里找存在感,時不時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嗡嗡響。
“你被她甩了?”這是樊鑒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
唐尋和滿腦子情情愛愛的人沒話可說:“我對于在我前面的人很不爽。”
這不就是嫉妒么,樊鑒無奈,還能怎么樣,照辦唄:“放心,我有個好主意了。”
辦公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