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逐漸習慣她的出言不遜,他安慰自己別生氣別生氣,氣壞身子無人替。
季儒卿是被押過來的,面對正廳中的五個人,她感受到異樣的氣氛。
中間的人看上去很年輕,和唐聞舒差不多的年紀,卻坐在主座,此時端著一杯茶細細品嘗。
季儒卿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季儒卿,時不時交頭接耳幾句。
“老季頭的孫女?”
“是吧,看上去挺像的,和她媽媽也像。”
“話說到底發生了啥大事把我們叫過來?”
“不知道,華西主家說你們來了我就來了。”
“他說家主召集的。”
“結束之后去喝一杯啊,人難得這么齊。”
“都行,正好去打麻將唄,不叫華西主家,這人輸不起。”
吵死了,季儒卿無心聽他們的閑言碎語,心里只想著怎么樣才能離開這里。
男人按住她的肩膀:“沒規矩,見了家主要跪下。”
跪他個頭,季儒卿膝下有黃金,怎么可能輕易說跪就跪:“我不跪。”
她的話擲地有聲,打斷了他們的聊天,幾個人頓時安靜下來,等季離亭開口。
“初來乍到不懂沒關系,以后記得跪就行。”季離亭不緊不慢放下杯子。
“我現在不跪以后也不會跪。”季儒卿直言不諱。一屋子封建殘余開什么玩笑,當初辛亥革命爆發怎么沒把這人拉出去槍斃。
“你!”男人再次被她的言論震驚到,想要強迫她跪下道歉,“給家主道歉。”
季儒卿的鐵骨錚錚豈是能被他折斷的,她肚子里憋著一股無名火無處釋放,而這群人還等著看她的熱鬧,想到這季儒卿猛地拍開他的手。
“我跟你來不是在這里上演給別人下跪的戲碼,有事說事。”
反了天了,男人也不知道季儒卿這么倔啊,早知道不接這活了,都怪季鴻恩,說什么多幫著照顧季儒卿一點。
注意事項他好心好意和季儒卿說了,反而被她一頓兇。現在提醒她要遵守禮儀,季儒卿不但不遵守打響反封建第一槍。
他管不了,愛咋地咋地吧。
季離亭發現幾個人都看著他,等待他給出態度,他能給什么態度?把季儒卿拉出去家法伺候以證威風嗎,那多不好,畢竟人家第一次來就被打一頓說不過去。
“呃……叫你來也不是什么別的事。”又不是季離亭叫來的,誰叫來的誰管,“華西主家說說吧。”
那他可太有話說了,華西主家等這天等太久了,抓不到季鴻恩的辮子就拿季儒卿出氣。
“各位都看見了,這就是季鴻恩教出來的,目無尊長沒大沒小驕橫跋扈以下犯上……”還有很多他就不一一贅述了,“她甚至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在外面行兇作惡,把人打的半死不活。”
原來她是這種人嗎?男人更后悔接下這個活了,他還想著季鴻恩彬彬有禮教出的小孩不會差,怎么看起來更像個混世大魔王。
季鴻恩說必要時候幫她說話,他能說什么?話全讓季儒卿一個人說了,人也讓她得罪完了。
華西主家把照片打印了幾份傳閱:“看看,至今還躺在床上插管子吃流食度日。”
“還有這個后腦勺磕到了,導致顱骨骨折。”
“還有這個身上都是玻璃瓶碎片,手筋都被挑斷了。”
“還有她小時候在離亭書院打架的事大家都知道。”
很好,戰績可查,季儒卿不以為恥,說明這是她歷練的證明,從無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