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的地址選在中央大街的一家新裝修的意式咖啡廳,一兩點鐘的太陽高懸于空,在街角咖啡館的檸檬樹盆栽上投下灼熱的視線,似乎要把葉子烤焦。
范拾壹推開門,門楣銅鈴叮咚搖曳的剎那引來了服務生,領著她們去到三扇拱形落地窗環繞的包間。
“想吃什么,別客氣。”范拾壹有求于人當然要拿出誠懇的態度。
她們兩個不約而同把菜單遞給季儒卿,求的人是她,當然是她點。
不過中午沒有吃飯,她們肚子餓的咕咕叫,季儒卿看也沒看,照單全收:“每樣來兩份。”
范拾壹猛地抬起頭:“你還真是不客氣。”一份蔓越莓司康就要九十八,怎么不去搶。
“你說別客氣的。”季儒卿心滿意足,端起送的紅茶淺抿一口,“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
“等點心上齊了再說,不能被普通人看見。”范拾壹神神秘秘從包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筆記本,展開發現里面空空蕩蕩。
倒不是說沒有寫字,而是根本沒有紙可以寫,本子打開之后是個黑漆漆的無底洞,有著把人吸引進去的魔力。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范柒的大師姐身上穿的斗篷也有深不見底的黑洞,這是東青院特產么?
范拾壹啪地一聲關上筆記本,有人進來了,放下手中最后的一道舒芙蕾后離開關上門,按下服務鈴時才會進來。
“在此之前我要多問一句,你們知道為怨師的事嗎?”范拾壹相信跟在季儒卿旁邊的應該不是普通人,不過為了避免波及其他人還是問一句更保險。
鐘述眠知道的更多,她可是身臨其境感受了一遍:“算不上知道很多,但是知道有這一行。”
宋盛楠和她不相上下:“嗯,我也差不多。”
“那就好。”范拾壹重新展開筆記本,“這是一個道具,用來封印怨靈的。比起符術,我更擅長的是制作道具。”
“就是從符術功能衍生出的道具?”季儒卿聽副會長提及過。
“沒錯,我不太擅長畫符,但需要防身,所以沒事的時候就搗鼓一些小道具。”范拾壹從筆記本的功能切入,“很多為怨師會選擇將怨靈困在一張符紙里,但我做不到,于是用些常見的道具將它們困住,比如筆記本,玻璃瓶等等容器。”
“這本筆記本呢一開始是被我用來記錄靈感的,后來我遇見了里面的怨靈腦洞大開,將筆記本翻新。”
“我發現它沒有攻擊我的舉動,于是卸下防備和它聊聊,它說它寫的小說沒有人看,離世之后怨念不散變成的怨靈。我針對它的特殊性對筆記本進行了改造,把它封印在里面。”
“它可以在筆記本里面自由創作,然后記錄在冊,我幫它發表,給它反饋。可惜數據一直不太好,反響平平,它的心怨因此揮之不去。”
好有夢想的怨靈,季儒卿問道:“它寫什么類型的?”
“古言仙俠,比較符合大眾胃口的小說。”范拾壹道。
“古言仙俠啊……”涉及到季儒卿的知識盲區了,她看的這種類型比較少。
“我懂啊!我懂!不管仙俠還是武俠我都懂!”鐘述眠可有話說了,“我從小就看這種類型長大的。”
“古言的話我看的不多,但言情我能提供點意見。”宋盛楠道:“好比《傲慢與偏見》《飄》《荊棘鳥》”
“你這已經是名著范疇了吧,現在網絡快時代的趨勢,還是寫點帥哥美女貼貼的喜聞樂見互動更吸引讀者。”季儒卿已經被現實折服,從她的數據就能看出,時代在變化。
“我鄙視你。”鐘述眠心碎地看著季儒卿,沒想到她居然能說出這種話,“虧你還是昌大文學院的學生,怎么能光顧著流量而忽視了內容呢。”
“說的沒錯,我也鄙視你。”宋盛楠道。
“我也鄙視你。”范拾壹跟上隊形。
“……好吧,是我錯了。”季儒卿在諸多鄙視之下低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