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鐘述眠怪叫幾聲,“我不同意這樣寫,就算老婦人會死,起碼也得死的壯烈,這樣死的憋屈算什么?”
季儒卿的耳膜快要被刺穿,太陽穴突突跳動著:“為什么不能這么寫?江湖本就是血雨腥風爾虞我詐,像這種慘遭毒手的才是江湖常態。”
鐘述眠再次發出怪叫:“不不不不不,我看不得虐文,一點點虐都不行,本來生活就不如意,看小說還自討苦吃,重寫!”
季儒卿有自己的職業操守,有些角色死了比活著更能讓人印象深刻,她是不會為了鐘述眠而動搖自己的信念:“你省點力氣吧,大耳朵怪叫驢,你身邊沒有心直口快的同事說你叫起來像比格嗎?”
“比格怎么叫的?”鐘述眠沒養過狗,對狗不是很了解。
“你怎么叫它就怎么叫的。”季儒卿曾經被它溫順的外表誘騙著請它吃烤腸,吃完之后立馬原形畢露,還是驚蟄飛起一腳幫助季儒卿擺脫困境。
鐘述眠將替老婦人討回公道的事拋之腦后,轉頭上網搜索比格的叫聲:“我呸,一點也不像。”
“從外觀上看確實不太像,你沒它可愛。”季儒卿話音剛落,閃身躲開鐘述眠的天馬流星拳,想偷襲她還是太嫩了點。
“我呸,見過我的都說我像薩摩耶一樣可愛,笑起來多治愈。”鐘述眠對著她們呲個大牙傻樂。
“呵呵,沒心沒肺的樣子是很像。”季儒卿再次移開凳子,躲過鐘述眠的佛山無影腳。
“我看你就是個烏鴉嘴,嘴巴里吐不出好話。”鐘述眠憤憤不平道。
“我這是喜鵲嘴,大家都愛聽我說話。”季儒卿說話全憑喜好,和顏悅色的人呢,她往往會說幾句好話聽聽,遇上胡攪蠻纏之流呢,她的話比那銳利的刀子還尖。
“我呸,你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就不像會說好話的人。”鐘述眠覺得她此刻看透了季儒卿,“倒像那種氣昏了頭什么都說得出口的人。”
“那你可猜錯了,這家伙再生氣也很理智。”宋盛楠道。
季儒卿深諳沖動是魔鬼的道理,但不妨礙她一吐為快:“也有很生氣到問別人怎么不去死的程度。”
不過再怎么生氣,也沒有叫唐聞舒從她家滾出去,畢竟惡語傷人六月寒嘛,這得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多大的傷害。
“有些話該說,有些不該,有些要及時說,有些適合爛在心里。”季儒卿長這么大以來總結的經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深思熟慮后的結果,日后回想起,也只會慶幸當初說出口了或者沒有說。
就算再來一次,季儒卿還是會斥責王語涵為什么死的不是她,明明是她釀成的悲劇,憑什么要別人承擔。
鐘述眠隱隱約約看見她周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輝,有些炫目:“你的形象突然在我這里高大上了不少,那你會不會因為今天對我說的話而愧疚啊?”
“怎么可能,說你叫起來像比格那是實事求是。”季儒卿絲毫不認為自己說錯了,“都當女主角的人了,不會和我一般見識吧?不會吧不會吧?”
鐘述眠沒生氣,看到季儒卿矯揉造作的動作和陰陽怪氣的語調倒挺來火的:“我發現你這人只能遠觀而不可近看,因為根本不經看。”
季儒卿倒對自己的臉有很清楚的認知,畢竟襲承了媽媽美貌的十分之八九:“你是第一個沒為我這張臉傾倒的女人,有點意思。”
“好惡心啊你,你還是適合不說話。”鐘述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哼,不說話就不說話,到時候別求著季儒卿說話。
老婦人的墳前多了些貢品,她生前最愛吃豬肘子,此刻盤子里正擺放著一對軟爛的豬蹄,卻不見她吃的津津有味。
鐘述眠和范拾壹各自敬了她一杯酒,雖短暫,也算相識一場。只是不免唏噓,她到頭來的歸宿不是享天倫之樂,而是一抔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