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停止下沉,卡在冰霜之間動彈不得,鮫人王如臨大敵,不可置信道:“你……如何能跨過禁制?”
季儒卿當它的問題幼稚可笑:“天地間本座來去自如,有何不能跨?本座縱橫四海時,你不過是條池中之物。”
白衣人看見了一絲希望:“是那位在萬丹宗一舉奪魁的姑娘,小生那時便見她氣度不凡,近看更是英姿颯爽。”
鐘述眠對于白衣人的超凡記憶力見怪不怪,他對誰都有一面之緣,而這一面,便能記一輩子。
她離海水化作的鯊魚幾乎臉貼臉,能透過它張大的嘴巴數清楚里面有幾顆牙齒,用手輕輕一戳,瞬間化為一灘冰塊。
鮫人王從季儒卿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在她腰間的百寶袋中,那股氣息強烈,敲鑼少年心頭閃過一絲不安。
“你把小幽怎么了?”敲鑼少年問道。
“誰?”季儒卿想了想,在百寶袋中摸索后掏出一枚鮫珠,“你說這個?當然是拿來煉丹。怎么,允許你煉人丹,不允許本座用鮫珠入藥?”
鮫人王聞言突然暴起:“我要你償命!”
它將貯存在身上的人丹盡數吞下,功力瞬間暴漲,沖至合體后期。只要殺了她煉丹,別說沖破大乘期,就算是渡劫期也不在話下。
據它所知,季儒卿從封印中出來不久,修為也跌至大乘初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鮫人王周身圍繞著藍色的火焰,它們躍動著,從一星半點的火苗長成滔天烈焰,足足掩蓋了半邊天。
“凌霜破鈞火?她老人家還真是愛傾囊相授。”季儒卿冷笑一聲,提起那寒氣四溢的鐵劍,硬生生從無邊巨焰中劈開一條路。
其實季儒卿對劍術并不精通,她自己只會幾招照貓畫虎的花架子,但并不妨礙她有獨特見解,雖稱不上傳道授業,起碼不誤人子弟。
一般煉丹師都被當作戰略資源搶奪,達到了中品六階水平一律視為傳家寶,被各大門派八抬大轎請進門,打架的事輪不到他們出手,只需在后方安心煉丹,提供保障。
唉,沒想到時隔百年,她這把老骨頭也有沖鋒陷陣之時,早知道年輕時多學學,而不是為了偷懶跑去煉丹。就目前來看,求人不如求己,在一船老弱病殘的襯托下,她的劍術算得上游刃有余了。
好歹曾經也是參與過剿滅魔尊的大戰,區區一個鮫人算什么。季儒卿的劍尖燃起一團明媚的火焰,驅散了些許寒意。
鮫人王瞥了一眼,認出那溫暖熟悉的火光:“熾陽凝華焰?這是她的本命火,居然傳給你了?”
兩團火焰相互對望,氣勢上季儒卿的火勝了一截:“不然呢,給你嗎?不過是個偷師學藝的門外漢,老婆子好心指點你兩下,真把自己當她徒弟了。聽好了,她的徒弟只有本座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