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個奇怪且不成文的規定,每戶人家必須生兩個小孩。我出生時母親難產離世,父親很快續弦,一刻也沒多等,只為了再要一個孩子。
于是過了一年,繼母生了個男孩。好在家里人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兩個孩子一視同仁。或許比起性別,他們更在乎未來誰能走得更遠,再或者能成為一個很好的祭品。
時間一晃過去了八年,我通過了族內的試煉,相當于一個低階為怨師的水平。我們族內的人不用參加為怨師的考核,但又相當于半個為怨師。不同于他人畫符,我們靠制器也能闖出一番天地,這一行門檻簡單,笨蛋也能學會。
可惜我家出了個笨蛋,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只會吃飯睡覺,腦子不太靈光,別人說什么他都信,給他人充當跑腿,作為免費勞動力任人差遣。
這是缺點也是優點,缺點是付出的真心難收,優點是待人真誠,不過就目前來看待人真誠算不上什么優點了,在大家眼里更像是腦袋缺根筋的表現。
為此我沒少照顧這個笨蛋弟弟,大家都勸我別管他,就連父親也這么認為,我不應該被他耽誤。
我確實動過不想搭理他的念頭,畢竟我和他實在沒有話聊。
奈何架不住他來騷擾我,每天早上叫我起床陪他吃早飯,吃完吃中飯,再到晚飯,哦對,還有下午茶。
“姐姐姐姐!”我聽見窗外有熟悉的聲音吵鬧,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你干什么?”我放下手中的活,打開窗戶探出頭,才發現他整個人只夠得到墻面。
劉稚正抬頭望著我,他和我有五分像,唯一不像的是眼神。他眼里總是有著對所有事物的好奇,盡管這份好奇會為他帶來災難。
“我發現有小鳥在窗戶
剛出生的雛鳥離了巢等于離死不遠,但那與我無關,世界上有那么多鳥,難道每一只鳥出事都要靠我去拯救嗎?
“無聊。”我關上窗戶,也不擔心他會不會因為我的語氣而失落。
他屬于魚的記憶,甚至比魚強,魚需要花七秒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而他三秒就能忘記。
劉稚在我這里吃了閉窗羹,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回自己房間去了,我這才注意到他沒有帶傘,可他已經走遠了。
我們倆住得不算近,我一個人擁有一處院子,他則和叔叔伯伯們擠在一處。
那只離巢的鳥在他悉心照料下有所好轉,可惜翅膀斷了,再也飛不起來。它多次想要撲騰著飛起來,又被現實狠狠拍在地上。
劉稚來找我第二次,他依舊是為了小鳥而來。距離我上次見到它相比,這次它的羽翼豐滿,身形也健壯不少。
他來找我的理由和上次一樣,讓我幫忙救救它:“姐姐,我知道你很厲害,你一定能做出讓它重新起飛的道具吧!”
把我當成什么了?哆啦a夢嗎?我可沒有神奇的百寶袋,就算有也沒必要:“我不能,你找其他人去。”
我再次關上窗,而劉稚經過上次的教訓學聰明了,他搬來椅子墊在腳下,用手敲敲我的窗戶:“但是大家都說姐姐是最厲害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吵死了,砰砰砰的聲音不算很大,但我的院子只有我一人,就算是一根針的聲音也能被無限放大。
我推開窗戶:“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嗎?那我也可以說他們是天才,你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