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即又話鋒一轉:“可你為何不第一時間向大人們匯報情況呢?還是說給你書的那個人,實際上是你的同伙?”
劉稚剛剛的話顯然是奶奶交代過的,現在被家主換種方式逼問,他大腦宕空,八歲的小孩在那老妖怪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奶奶及時出面幫腔:“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他連大字都不識幾個,封面上這四個字只認得一個字,八成是當作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倒是你們不去追查那賊人的下落,和一個孩子糾纏做什么?”
“雖然是個孩子,但也是條重要線索。”家主的目光在劉稚身上流連,“再加上犯了錯就要被懲罰,讓我想想怎么罰好呢,二十根棍子怎么樣?”
就他那小身板,別說二十了,七八下都得要了命。我顧不上什么長幼有別,橫在他們之間:“不行,書不是已經物歸原主了嗎,為什么還要體罰?”
家主還記得我,這明顯不是好事:“又是你,心軟的小姑娘。不過你的心軟可救不了他,話語權在我手里。”
“當你在那場游戲中占據主導地位時,你的心軟可以放他們一馬。現在局面轉換,你的心軟是最無用的情緒。”
誰說不能的,既然我擁有這種情緒,就必定有它的用武之地。
“我知道了,那我陪他一起罰,我作為姐姐沒有看好弟弟,我也有責任。”一人扛十下也能減輕部分痛苦,大不了躺十天半個月休息,我正好不用上課不用背書了。
“夠了,這里輪不到你來多嘴。”奶奶為了保全我把劉稚推了出去,“一人做事一人當。”
家主看穿了奶奶的想法,偏不如她所愿:“行啊,這個姐姐當的還真是稱職,既然如此就給你心軟的獎勵好了。”
我們倆被帶到了戒律堂,周圍熙熙攘攘的人里我看見了父親、繼母、叔叔伯伯還有姑姑,唯獨不見奶奶。我想應該是我沒聽她的話,她不想看見我吧。
如果我把書再藏好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落到這種境地了?我趴在椅子上,棍子打在身上還真是疼啊。
被敲打的期間我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這一切是不是家主故意為之?他發現了《機樞秘冊》原本在奶奶手上,于是設局將書套了出來。
劉稚已經暈過去了,他扛了六棍子就扛不住了,我比他好點,越疼越讓我清醒,我掙扎著撐到了最后一刻,十棍子結束后已經站不起身了。
最后是父親和叔叔把我們背回去的,在意識還未模糊前,我聽見了他們的小聲嘀咕。
“這是犯了什么事了?對兩個小孩下這么狠的手。”
“誰曉得,家主一句話不就得照做么。”
“話說我覺得我最近記性不太行了,老是有些東西想不起來,大哥家的那小孩究竟去哪里了?”
“別說你了,我也一樣,大哥和小妹也一樣。咦……話說大哥家里不就一個小孩嗎?”
“是嗎?難道是我記錯了?看來記性確實不太行了。”
明明是兩個的啊,我張了張口,卻沒有聲音,我已經虛弱到即將邁過奈何橋了,無法糾正他們錯誤的記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