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緣給我安排了一間干凈空蕩的屋子,附近有幾個女生探出頭看了一眼,只能看見用雨傘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我。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他及時住口,忘記我沒有家了。
“劉栩巍,目前無家可歸。”我道。
“別把自己說的這么可憐,從現在開始,這就是你家了。有事找我,或者找悟道也行。”他指了指不遠處光禿禿寸草不生的腦袋。
外頭世界的人還真是容易自來熟,連我這個人的底細都不清楚,自動把我們歸為一類了。
我沒有任何東西,被子一蓋就準備睡覺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我的床邊坐著個人。
聶錚擺弄著手機,見我醒來頭也沒抬,一刻也不耽誤她的工作:“醒了?起來洗臉刷牙吃個早飯,我有事問你。”
她給我置辦了不少東西,日常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我還以為她把我扔在這里不管,徹底當個甩手掌柜。
在飯桌上,她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我最近和你奶奶失去了聯系,你知道原因嗎?說實話,我壓根就沒收到她把你送出來的消息,也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
我吃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饅頭配豆漿,開始想念家里的每日不重復的刀削面:“我不知道,你們之前一直都有聯系嗎?”雖說出不去臧烏山,但與外界聯系還是能做到的。
聶錚對面前的早飯嗤之以鼻,她長得那么高,光靠豆漿饅頭可養不壯:“隔三差五會聯系。怎么,她沒和你說過嗎?”
她什么都不和我說,就算說也只會說一半,另一半藏著掖著,怕被人聽去似的,有很多東西得靠我去猜去蒙。
“沒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許知道的還沒你多。”我如實道。
“真的?”聶錚顯然不是很相信我,“我說,你都被掃地出門了,沒必要還替劉家賣命吧?那有什么好的,你現在是正一道的人,應該以我們為先。”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正一道的人了?我也沒有要加入正一道的意思。”說實話,我最初對聶錚的印象不太好,她經常自作主張,且我行我素,可以說是令我厭惡了。
而我呢,活脫脫一個被家里慣著的、同樣我行我素的家伙。兩個人中性格有一個惡劣的就夠了,有兩個的話會把天捅破。
“哦?是嗎?你以為你有的選嗎?”聶錚絲毫不在乎我的小性子,“就憑你這個十二歲,生活能力為零,毫無特長,在外頭也沒人際關系,離開了正一道你以為你能立足嗎?”
她說的沒錯,我手頭上可用的資源是奶奶給的一沓現金,我數了數只有五千,別說供我長大成人了,能不能撐半年都是個問題。而且一個小孩子揣著五千塊錢大搖大擺出現在街頭,好結果呢會被送去警察局,壞結果呢就是被搶走。
也許奶奶是把這五千當作路費考慮吧,可我第一次出門,別說高鐵飛機了,我連最基本的公交車都看不懂路線。
聶錚見我不說話,她繼續發力:“怎么?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吧?告訴你,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看你的樣子也是個不服輸的人,那就拿出你的干勁給我看,要么證明自己,要么當個平庸者碌碌無為,反正也不缺你這一張嘴巴吃飯。”
這些大人說話的腔調如出一轍,和那討厭的大長老一模一樣,嘁,不就是從頭再來嗎,從小背負天才之名的我豈會輸:“不用你管。”
聶錚無所謂地走了,她暫時從我這里問不到想要的信息,也懶得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然而事實證明我錯了,正一道是學符術的,他們從會寫字的年紀就開始畫符了。那個時候我正在上學,在擺弄我的機關術,我甚至連神機術還沒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