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厭加入戰局的那一刻,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發生了劇變,高懸在天空的太陽瞬間變成了一輪詭異的血月,血紅色的光芒籠罩了整個天地,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
“看來,對白澤神女心懷不滿的,不只是大妖啊。”葉鼎之側過頭,看向英招,語氣平靜地說道,“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正好趕上血月,對方這是不想讓這位白澤神女活下去啊。”
英招神情嚴肅,臉色微微泛青,沒有回應葉鼎之的話。
上古龍神開眼為晝,閉眼為夜,而如今,能讓黑夜提前降臨的,唯有山神燭陰。
果不其然,就看到燭陰從一旁的角落緩緩走了出來,神態悠然地來到了他們身邊。
“為什么要這樣做?”英招神情復雜,開口問道。
“讓一個凡人執掌白澤令,統御眾妖,這就是個不明智的決定,數萬年來,有多少妖獸前往人間后便音信全無,一去不返?可有哪一任白澤神女去探尋過他們的下落,查明他們消失的原因?”燭陰眼中閃過一絲偏執的光芒,語氣冷淡地說道,“大荒的妖獸在人間就如同那些未開智的牲畜一般,任人宰割,白澤神女難道不知道嗎?不,她們心里清楚得很!但她們卻毫無作為,英招,你說,這樣的神女,有什么資格來管束眾妖?”
“唉……”英招不由得輕嘆一聲,從未想到,一同鎮守昆侖山的同僚,竟然對白澤神女懷有如此深的怨念,沉吟片刻后,他無奈地說道,“白澤神女肩負重任,難免會有考慮不周的地方,這數萬年來,她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并非全然沒有為大荒做出過貢獻,燭陰,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了。”
“我不否認她們曾經為大荒做過一些事情,但這些遠遠抵不上她們的失職,她們無法保障妖獸在人間的安全,卻還不斷地向妖獸們灌輸人間的美好,勾起了它們對人間的向往!”燭陰搶在英招之前,繼續說道,“確實,有些妖獸原本就對人間心生向往,但英招,你我都清楚,有很大一部分妖獸是在聽了白澤神女對人間的描述后,才開始向往人間的,不是嗎?”
英招陷入了沉默,燭陰所說的確實是事實,自從白澤神女執掌白澤令以來,前往人間的妖獸數量逐漸增多,這其中很難說沒有白澤神女的影響。
燭陰見他不再反駁,微微勾起嘴角,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前方的戰局。
朱厭雖然已經能夠控制體內的戾氣,但血月的突然降臨,又恰逢他在戰斗,讓他難免有些失控,攻擊趙婉兒時,出手愈發狠辣凌厲。
為了避免被誤傷,離侖已經退出了戰局,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趙婉兒在朱厭的攻擊下狼狽不堪,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趙婉兒在朱厭狂暴的戾氣攻擊下,身上的神力越來越微弱,金色護盾也開始有些不穩,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
“再這樣下去,朱厭會殺了白澤神女,葉先生,你還不出手嗎?”英招見狀,微微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
以他對葉鼎之的了解,對方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趙婉兒死在朱厭的手上。
畢竟,以朱厭的性格,如果真的親手殺了曾經視為朋友的人,肯定會痛苦很長一段時間。
“云哥,我去殺了趙婉兒?”離侖試探著問道。
他自然也了解朱厭的心思,不想因為一個白澤神女,讓對方的心情受到影響。
“不必。”葉鼎之把玩著手中的鎖靈囊,眼神微微閃爍,神情鎮定自若地說道,“先看著,不著急。”
離侖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多說什么,繼續關注著前方的戰況。
英招若有所思地看著葉鼎之,心中暗自猜測著他的意圖,一時之間無法猜透。
趙婉兒在戾氣的猛烈攻擊下,節節敗退,嘴角不斷地滲出血跡,但她絲毫不敢停下吹奏骨笛。
她心里明白,一旦失去白澤神力的保護,自己必死無疑。
看著戾氣與白澤神力相互纏繞,隱隱有被凈化的趨勢,葉鼎之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英招也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神情也是十分凝重。
“英招山神,你說神獸白澤這么做,是故意為之,還是無心之失呢?”葉鼎之神情略帶嘲弄地問道。
英招側頭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