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神女,離侖行事確實有些沖動,但這兩個守衛的確死有余辜,你實在沒必要為此大動干戈。”一位年邁的山神忍不住開口勸解道。
趙婉兒臉色變幻不定,她心里明白,此刻若是強行追究離侖的責任,勢必會激起眾妖的強烈反抗與不滿;可就這么輕易放過,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這會讓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極大的損害。
尤其是看到離侖那充滿挑釁的目光,她握著骨笛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心中的怒火幾乎要沖破胸膛。
趙婉兒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壓制住內心如洶涌潮水般翻涌的情緒,腦海中念頭飛轉,迅速權衡著利弊,短暫的沉默后,她緩緩開口道,“離侖,你擅自誅殺守衛,公然罔顧人間秩序,此等行徑絕不可輕饒,但念在這些守衛也并非全然無辜,我暫且不追究你殺人之責。”
離侖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轉瞬便又恢復了那副滿是嘲諷的神情。
朱厭原本緊繃如弦的身體也微微放松了些許,可看向趙婉兒的眼神中,依舊戒備森嚴。
他與趙婉兒先前雖有交情,可與相伴數萬年的離侖相比,那點情誼便顯得微不足道。
在他心中,倘若真的面臨抉擇,必定會毫不猶豫地站在離侖身旁。
“不過……”趙婉兒話鋒陡然一轉,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在場的幾個大妖,語氣凌厲的說道,“這并不意味著大妖就能肆意踐踏人間律法,待這里的事情處理好,返回大荒之后,我會依據你的行為酌情予以懲處。”
“哼!”離侖聞言,不屑地冷笑一聲,“不愧是白澤神女,這般冠冕堂皇的言辭,信手拈來,說到底,你還不是偏袒人類?!也難怪,若沒有白澤令賦予的神力,你也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凡人罷了,會做出這般選擇,倒也在情理之中。”
“離侖,你最好適可而止,否則……”趙婉兒咬著牙,從齒間擠出這幾個字,臉上滿是被激怒后的惱意。
“否則又能怎樣?難不成你還想把我封印在槐江谷?”離侖上下打量著她,眼神中滿是挑釁的說道,“就憑你這僅能借助白澤令神力的修為,也妄想封印我?簡直是異想天開!”
在一眾山神、大妖和妖獸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挑釁,即便趙婉兒脾性再好,此刻也忍無可忍。
她二話不說,直接將骨笛置于唇邊,緩緩吹奏起來,悠揚的笛聲中裹挾著白澤令的強大神力,如洶涌的浪潮般朝著離侖席卷而去。
離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緊接著,周身妖力蓬勃涌動,毫無畏懼地迎上白澤令的神力,與之對抗。
朱厭見此情景,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急忙運起全身妖力,與離侖一同抵御趙婉兒和白澤令的力量。
一眾山神和大妖或多或少都察覺到離侖是在故意挑釁趙婉兒,盡管他們不清楚其中的緣由,但也絲毫不影響他們對趙婉兒的舉動失望與憤懣。
在他們看來,趙婉兒的這種行為就是明晃晃的在維護人類,這讓他們不能接受。
看著始終堅定站在自己身邊的朱厭,離侖心中暗自欣喜,但想到葉鼎之交代的任務,他只能強壓下這份喜悅,故意露出破綻,給趙婉兒可乘之機。
隨后,又在合適的時機將朱厭推開,任由白澤神力將自己束縛住。
“離侖!”朱厭被推得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便看到離侖被白澤令的神力緊緊束縛,動彈不得。
他心急如焚,想都沒想便再次運起妖力,全力攻擊束縛住離侖的白澤神力。
趙婉兒雖然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一心只想盡快封印離侖,便沒有多想。
她全神貫注地繼續吹奏骨笛,試圖增強白澤令的力量,卻絲毫沒有留意到一眾山神眼中的失望,以及大妖和妖獸們臉上的憤怒。
就在此時,趙婉兒手中的骨笛突然劇烈顫動起來,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拼命想要掙脫她的掌控,她也顧不上吹奏了,雙手死死握住骨笛,防止它脫手而出。
離侖瞅準機會,猛地發力,掙脫了白澤神力的束縛。
朱厭見他重獲自由,便停下了攻擊,與一眾山神、大妖一同靜靜地注視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