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些往事,戴義琴一點都不清楚,來往比較多的南大彪倒是知道一點。
不過,這等家務事,再親密的“狐朋狗友”也不好多嘴,尤其是當面還有金尚這個最有意見的當事人在場。
那個小表姐的大名,如果金尚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梅逢春,取自杜甫的那句詩此時對雪遙相憶,送客逢春可自由
曾經的金尚嘴賤,張口就嘲笑這個名字太土,沒想到那個傻里傻氣的表姐脾氣居然如此火爆,一言不合就動手,害得身子骨還不太強健的小金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當時小表姐就拿上面那句詩證明自己的名字何等富有詩情畫意,卻被輸人不輸陣的金尚大加批駁,以一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大占口頭便宜。
性子雖然急躁了點的小表姐,也不得不承認林逋的山園小梅確實在詠梅詩的藝術上臻于極致,臨別之前,還對小金放狠話,要將自己的名字從梅逢春改成梅疏影。
歲月忽已晚,人無再少年,當時只道是尋常,待到懂時已滄桑
那時輕飄飄地說著再見,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一次重逢都沒有過。
也不知道小表姐現在是叫梅逢春還是梅疏影。
“阿尚,你覺得成嗎”
金時希冀地詢問著,金尚原本想要拒絕,想了想之后還是妥協了。
“讓她來試試,大彪叔這邊也找找,還有戴大哥,有合適的也推薦一下,最后總要找個最優秀的。”
換個人說好話,金尚肯定不可能妥協,老金央求,怎么也得給個機會,展示一下本事再說。
見金尚沒有鬧情緒直接拒絕,老金也長舒了一口氣,南大彪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多年兄弟的肩膀,后讓服務員上點零食糕點,坐著聊了這么久,確實有點餓了。
四人沒有顧忌形象,狼吞虎咽地填飽肚子,就著涼白開水下咽,稍微提了提神。
“老爹,那個小表姐今年快二十歲了吧,家里會容許他當什么歌星”
金尚的母親名叫梅杏紅,大約是取自“惻惻輕寒翦翦風,小梅飄雪杏花紅”這句詩,雖略顯俗氣,也寄托著父母的殷切希望。
祖籍江南,也是幾百年的大豪,販鹽起家,后涉足棉紡織造,歷史上有名的“衣被天下”,梅家先祖就是幕后最大的推手之一。
幾百年的繁衍生息,梅家分支眾多,有的過得好,有的也漸漸敗落,金尚的母親梅杏紅家里就過的挺一般,遷居北方后,好幾代沒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不過,梅杏紅這一代,倒是迎來了好機遇,有個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都比較有出息。
長兄勤勞肯干,在仕途上走得比較順;二兄開廠經商,北方最大的民營造船廠就是他的產業,最近開始涉及航運貿易、地產等生意,影響力不小;
最小的弟弟,也就是梅逢春的父親,醉心于學術科研,經濟學社會學方面的專家,偶爾能在各大報刊上看到這個小舅發表的文章點評。
如此的家庭里長大的孩子,混娛樂圈其實比較少見。又不是二十年后,日入幾百萬,香得不得了,誰都想成名后去里面打滾一番,混個財務自由,一輩子就不用愁了。
現如今,南家兄弟這樣的業內人都不一定能賺大錢,被當做搖錢樹的藝人就更沒什么影響力了。
像梅逢春這種家境不錯的孩子,即便是真喜歡在聚光燈下歌唱和表演,也是去走專業藝術家的路線,軍政部門的歌舞團、演劇院、電影制片廠、廣播電視總臺等單位才是他們的歸宿。有了編制,就不是朝不保夕,被欺負了也沒有人撐腰的小歌星、小演員了,而是國家蓋章認證的人民藝術家。
似乎早就預料到金尚的疑惑,金時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個孩子,從小就比較倔,行事作風又沒個姑娘家的模樣,被說煩了,駁了家里人的面子,自己去報考了中央音樂學院”
“學的什么”
戴義琴不失時機地問道,
“中央音樂學院可不好進,我當年就沒考上,被罵了十幾年的學渣。”
“聲樂歌劇系,兼修作曲。”
“那還是個才女啊”
金尚沒好氣地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