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保南嬉笑一聲,說:“感謝一下!我可沒你那么心歪,一天天凈在那挑理,小道大老遠過來給咱倆整出去,你還在那外人不外人的,聽著都讓人心寒。是不,小道?”
“七叔,別在那挑地溝了!”江小道又活動了兩下手腕,“你倆趕緊去我爹那報個平安吧。”
關偉一臉狐疑地看了看這兩個人,忽然沉默下去,不再說話。
宮保南疑惑著問:“小道,啥意思?你不跟咱倆一塊兒走?”
江小道搖了搖頭,一邊轉身邁步,一邊說:“不了,你倆先去吧!我還得回家陪我媳婦兒呢!”
……
……
此時此刻,江宅的院門外、胡同口,里里外外,站滿了黑衣黑褲的周家打手。
屋內,周云甫斜倚在炕頭上,“吧嗒”著手里的大煙槍,外甥韓策坐在旁邊,炕下的方桌上,則坐著這十幾年來,他所倚仗的另外三根“梁柱”,其余幾個打手,自然是心腹中的心腹,專門保衛老爺子的安全。
“白寶臣現在風頭正盛,吃了小虧,占了大便宜,仗著鬼子的勢力,又借著新政禁煙,斷了韓策的煙土生意。你們幾個,歷來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今天難得都在,關起門來,有啥想法,有啥話,該說,就都說說吧。”
老爺子的話,像是扔進深澗里的一顆石子兒,久久聽不見回音。
江城海和許如清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陳萬堂更絕,兩只胳膊拄在桌面上,只顧摩挲著嘴唇上的一字胡,那副神情,不說是置身事外,多少也有點漠不關心的意味。
韓策自不必說,他要是真有什么想法,早就私下說給舅舅了。
“嗬!一個個的,還挺客氣。”
<divclass="contentadv">周云甫明明吃了白家的虧,卻仍是咯咯直笑,只是笑著笑著,忽地又變成了劇烈的咳嗽,像是被什么東西噎了一下,最后咳出一口濃痰,“啪”的一聲,吐在地上。
韓策見狀,連忙伸出手,拍了拍老爺子的后背。
周云甫抬手示意停下,旋即瞇起一雙眼睛,錐子似的釘在陳萬堂的臉上。
“陳萬堂,你向來是悶聲發大財,不怎么露面,今天好不容易把你叫過來,你就先說兩句吧。”
這一番話,實是敲打。
陳萬堂聽了,立馬渾身一怔,垂下兩只手,說:“老爺子,我沒啥想法,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你還是一點兒沒變啊!”周云甫冷哼一聲,“不關己事不開口,一問搖頭三不知。”
陳萬堂連忙低聲說:“老爺子,言重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咋能說不關己事呢?只不過,你也知道,我的心思,都在賭坊的生意上,對外面的情況,遠沒有海哥和三妹了解得多,怕說錯了,讓大伙兒笑話。”
“哦!”周云甫點點頭,抽了一口煙,“那正好,我這兩天心里憋得慌,你說你的,能讓我樂呵樂呵,也挺好。”
陳萬堂眼皮一耷,心說:看來是搪塞不過去了,必須得說點兒什么。
“老爺子,那我就瞎說兩句。”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