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所在,卻是沙土地面,沒有路燈照明,只能憑借遠近人家的燈火,勉強指認方向。
白國屏曾經囑咐過陳萬堂,要活捉江小道,大概是想借此要挾江城海。
來人二十出頭,無論年歲、身高、還是體型,都跟小道相仿,對方也是單眼皮,但眉鋒銳利,長得也白凈,眼角上微微發紅,正是陳萬堂手下最年輕的火將——趙國硯。
江小道哼哼一聲,說:“那你喊吧!”
“好!”趙國硯又重數了一遍。
“去你媽的!”
他本來并不打算開槍——如果對方真是陳萬堂的人,說不定會知道老爹身邊的內鬼是誰——他想要抓活的!
可沒想到,對方虎逼朝天,冷不防這么推他一下,反倒不小心觸動了扳機。
不對,槍膛里應該還有一顆子彈!
趙國硯慌忙地又扣了幾下——卻不知,只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江小道并不只是偷了彈夾——槍還是沒響!
“哈哈哈!別慌,逗你玩兒呢!”江小道摟著他走到門口,“上板兒吧!待會兒記得把門關嚴實嘍!”
江小道摸出匣子炮,前后張望了一陣,忽然沒頭沒腦地大聲喊了一句。
話音剛落,江小道便毫無征兆地邁步狂奔。
“砰!”
話音剛落,江小道立馬弓步上前,先以右手刀劈在趙國硯右臂的麻竅上,再憑左手著力一擰,卻聽“嘎巴”一聲,勃朗寧應聲摔落,“砰”的一槍走火,給倆人同時嚇了一激靈。
江小道應變奇快,右手立馬一掙,伸出手,推云拿月,去夠他懷中之物!
趙國硯心頭一驚,登時向后退了半步,那把漆黑如炭的勃朗寧,竟恰好從江小道的指尖劃過——手潮!給六叔丟臉了!
總而言之,沒有萬全的準備,別閑著沒事兒,在滄州掛子面前耍賤。
趙國硯咬牙擰眉,右臂連忙收式,護住前胸,趁機摸進懷里。
江小道一聽這話,立馬收斂起戲謔的神情,轉而警惕著問道:“是不是陳萬堂的人?”
江小道一聽這話,也不為難店家,一肚子飽飯也消得差不多了,于是當即站起身。
“好!一!二!三!”趙國硯怒目圓睜,“你他媽咋不松手?”
沒響!卡殼了?
江小道雖然不認識他,但猜也能猜到他東家是誰。
這地方,別稱獅城,實打實的武術之鄉。
江小道渾身一怔,不由得將手槍握得更緊了幾分。
“啊?這……”掌柜的笑臉登時尬住。
沒跑幾步,眼前出現一個丁字路口,江小道突然側身一閃,迅速從地上撿起一塊麻將大小的石子,用七叔教他的暗青子,沖遠處路面的水坑里著力一甩,“噠噠”打出兩下水花,旋即把后背緊貼在墻壁上,右手抬起槍口,瞄準拐角。
這么黑的天兒,對方就算真有歹意,也不敢冒然開槍,沒打中,自己就會暴露。
江小道既然已經薅住了他的辮子,又豈有放手的道理,更是拼命很拽,疼得趙國硯嗚嗷亂叫不說,整個人連頭都不能自由擺動,談何再要起勢?
如此纏斗了半天,兩人仍是不見勝負,趙國硯便也不再管什么武德,也拽住江小道的辮子,跟他一同撕咬起來。
直至兩人癱軟倒地,精疲力竭,也沒分出一個高下。
幸而江小道有榮家的眼力、掛行的反應,見此情形,立馬左腳蹬地躍上前去,右腳頓地,狠踩在對方的腳面上。